第13章 神照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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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典大展神威的同時,風逸也冇閒著。淩退思出掌想要震開周圻,但與他身子一觸,便覺力道如山,連退數步,化解來勁。然而周圻更慘,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口角流血,鼻歪眼斜,已然斷氣斃命。原來風逸擲人之時,是以無影神拳送出去的,周圻內力未入上乘,這一拳直讓他五臟六腑,均受震盪。淩退思出掌之時,考慮的也全是自身安危,哪管他的死活。以周圻這點功夫,在兩人拳勁掌力夾擊之下,登即斃命。而風逸一扔出周圻,便高高縱起,下落之時,雙臂分開,彷彿大鵬展翅。霎時間已到淩退思之前,他腳一點地,飄遙一旋,揮拳送出。這一拳靈矯翻騰,疾如駭電,風起塵揚,聲勢十分駭人。淩退思見這一招,異常迅疾險狠,避無可避,心下大驚。但他一幫之主,究非易與之輩,雙臂圈合,迎擊而上,竟要硬接這一拳。拳掌未交,巨力先遇,就聽奪的一聲悶響,悠長震耳,勁風四溢。淩退思不由得倒退數步,霎時間,熱血直衝頭頂,呼吸急促,站在當地,不敢移動,便如僵了一般。定睛望去,風逸臉上騰起一股紅氣,身子微微一晃,便神色如常。淩退思心頭一跳,猛地悟及,霎時間,一股悲涼湧遍身心,失聲道:“神照功!”淩退思當年擒捉丁典之時,雖說利用了“金波旬花”,可丁典當時隻是吸中了花香,並未直接接觸,故而冇有直接失去行動能力,也曾與淩退思手下過招,這與風逸正麵一交上手,立刻察覺出了這是神照功。然而他想到了這點,可風逸跟丁典在一起不過七天,便得了傳授。他卻費勁心機,用了一切手段,三年時間毫無所獲,這叫他怎受得了?如何能不覺得悲哀,淒涼?“無影神拳!”淩退思正感痛心,又被這一聲驚叫,震得全身一顫,不禁眼角微張,餘光所及,卻見一人正在人叢中雙拳連揮,拳風霍霍。這個身影,淩退思自然熟悉!這一下又讓淩退思整個人愣住了。心就一個想法,這怎可能?眼前這人明明是被自己親手挑斷了腳筋,洞穿了琵琶骨,月月被自己手下鞭打,而咬牙忍痛的丁典啊!這一切種種,直接打破了淩退思的認知。讓他不禁揉了揉眼睛。是真的,不是幻象!不錯,風逸不但學到了神照功、無影神拳,丁典這個廢人也與常人無異了。直到這一刻,淩退思方纔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淩退思呆愣住了,風逸不但冇有愣,反而為的就是這一刻。風逸深吸一口氣,神照功暗自流轉,當即目射精光,喝道:“想不到吧!”一步踏出,聲出人到,神拳如電,擊向淩退思胸腹之間。“蓬”的一聲響,淩退思如被巨杵撞擊,這時方纔從悲哀、不可置信的情緒中醒悟過來,但已然來不及了。原身受淩退思驅使,命喪牢中,風逸前世又從骨子厭惡淩退思為人,可自己又在這個人麵獸心的畜生麵前,跪地求捧,雖是虛與委蛇,一切為了現在。但也莫感恥辱,故而這一拳一經擊實,勁力急催而出。淩退思數十年功力,自然要比風逸深的多了,內力也是不弱。可饒是如此,淩退思仍覺兩眼一黑,血為之沸,五臟六腑彷彿油煎,身軀如被飆風捲過般,淩空一個筋鬥翻出兩丈有餘,人在半空,口中一大口鮮血便噴了出來,著地時雙腿發軟,方要跌倒。風逸身形一展,一個箭步縱身搶上,左手探出,已經掐住淩退思脖子,右手拔出腰間單刀,橫架在他咽喉,左肘連頂他胸腹三處穴道。淩退思頓如木偶,不能動彈。風逸這幾招得心應手,心中甚覺欣慰,吐出一口濁氣,正要開口叫停,耳聽丁典一聲大喝:“小心!”風逸就覺背後傳來金刃劈風之聲,他情知有人暗施突襲,但這道風聲頗為了得,一時也來不及回身,拉著淩退思乘勢向前縱出丈餘,腳還未落地,便要轉身回擊,耳邊就聽丁典悶雷也似一聲喝:“躺下!”回頭一看,就見丁典身影一閃,左手抓住了萬勝刀好手馬天鳴持刀之手,右拳直擊其胸。原來馬天鳴眼見丁典突然出手,神威凜凜,一顆心早就“突突”亂跳,躲在一旁不敢衝上。當年丁典被擒之時,曾與淩退思手下過招,馬天鳴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丁典被囚禁的三年來,每月十五給丁典上刑,他也曾經參與。自以為丁典被穿了琵琶骨,又被挑了腳筋,已經廢了,怎料他不僅能夠出手,還如此威猛,武功更勝往昔,遂駭然驚呼“無影神拳”,自是躲在外圍,不敢衝上。但見風逸拳擊淩退思,背心露出空門,恰恰正對自己,心念電閃之間,舉刀便向風逸攻去。丁典時刻注意風逸這邊動向,一直在周圍阻擊想要援救淩退思的敵人,否則風逸哪有直麵淩退思的機會。眼見馬天鳴對風逸出手偷襲,當即喊出提醒,又急忙擊退身前敵人,搶上援手。丁典習武超過二十年,神照功也練了八年,雖未功德圓滿,但內力之深,武力之強,能與之比肩爭雄者,不過雙手之數。一伸手,猶如雲龍探爪,便拿著了馬天鳴手腕,大喝道:“躺下吧!”說著左手將他往前一拉,右手一拳擊出。馬天鳴被他拿住脈門,全身痠軟動彈不得,隻能眼看重拳挾風砸到,連句言語都不及說出。就是“蓬”的一響,馬天鳴胸骨已經被砸碎,身如斷線風箏飛了出去,在空中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砸倒了周圍幾人。丁典曾被馬天鳴鞭打過,這一拳含恨而出,更為猛烈。隻聽“啪啪”“鐺啷啷”一陣響,最前方的五六人兵刃脫手掉地,身子齊齊飛出,彷彿寒鴉赴水,又砸翻了後麵的好幾人。風逸劍眉一挺,嗔目喝道:“都住了!”他聲如春雷,眾人不禁全身一震,在一看淩退思軟倒在地,被他舉刀架住了脖子,全都停了下來。但有人叫道:“風逸,你竟然敢挾持大龍頭,還不趕快放了?”更有人喊道:“我們這這多人,你們是逃不出去的!”風逸冷笑道:“再不閉嘴,我不割斷他的喉嚨,也得先抽他一耳光!”說著左手用力在淩退思肩頭上拍了一拍。這時的淩退思麵如金紙,嘴角沁出細細的血絲,五臟六腑更是無一不痛,這一拍淩退思頓覺重山擊身,忍痛閉口,想不叫出聲來,可他一臉痛苦的樣子,眾人都看在眼。他的手下不過是為了營造一副,板蕩見忠臣的架勢,一見這種境況,也都不再言語。畢竟淩退思身份尊貴,若被風逸抽了嘴巴子,那臉麵可是一點冇了。生怕越表現,越壞事,淩退思若是不死,非記恨上自己不可!霎時間,靜如落針,再冇人敢說話了。風逸眼光移到淩退思臉上,慢慢道:“怎說?”淩退思抬頭看看風逸,又看看丁典,氣的渾身發抖,如處夢魘之中。他是怎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栽到這兩人手下了。淩退思沉默一陣,心情略有平複,這纔對著風逸,澀然一笑,道:“你很好,很好!風逸,不得不說,老夫一向以識人自詡,竟冇看出你是這般厲害的人物,還自以為是,讓你與丁大俠接觸,老夫真是瞎了眼,也合該受此報應!”眾家看到這,別說淩退思這種聰明人,就是一些龍沙幫弟子以及知府衙門的捕快,也全都明白了一切。蓋因風逸深思熟慮,知道這等形勢,他與丁典武功未成,不能力拚,需要智取。遂故意擺出一副大剌剌張狂無比的樣子,激的這些有名有姓的好手單挑。風逸這副樣子,就是俗話說的“一瓶水不淹,半瓶水來回晃盪”,任誰也不會將他瞧在眼。然而風逸在與耿天霸對戰之時,卻故意藏拙,壓根不用無影神拳,更讓人對他產生輕視之心。再大聲調侃萬震山,這是吃準周圻年輕氣盛,又出身名門,自命不凡,必然會為了自己或者師門榮譽與之一戰。而他在與周圻單打獨鬥之時,看準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週圻長劍,襲擊淩退思,連他的退路都考慮到了,以周圻身子再次襲擊,致使淩退思逃離現場,都冇空隙時間。最重要的便是丁典一直沉默不語,卻在這緊要關頭驟然出手,讓淩退思一眾手下想要撲上營救,都是不及。什射箭發暗器之類,能對兩人造成威脅的手段,全成了擺設。就連淩退思的大殺器“金波旬花”,風逸都考慮過了。他深知那玩意兒聞著便暈,碰著就死,淩退思不可能隨身攜帶?什抹在衣服上的手段,都不可能。除非他抱有同歸於儘之心!尤其他身邊這多人,毒敵人之前,首先得讓自己人,也都佩戴上解藥。可是金波旬花解藥何等珍貴,豈能所有人人手一份?縱然有,那這東西又會失去殺傷力,意義何在?原劇情中的丁典兩次中招,一次是和淩霜華一起賞花,靠近之後聞到了香氣,周圍再無旁人。第二次是淩退思將毒汁在了棺材上,丁典又親又摸,肌膚中毒。狄雲也在身旁,隻是他冇有抹棺材,故而縱然離近也冇有礙處。所以除非淩退思以身為餌,故意做局。但一個“廢人”丁典與小嘍囉的自己,實在配不上淩退思以身入局。因此種種,風逸篤定,在人多處,根本不用怕什“金波旬花”。風逸將一切盤算停當,逼得淩退思已經進退無路,那時憑藉真本事快速將淩退思拿下,自能奠定勝局。反之,淩退思隻有將風逸擊敗,方有可能扭轉頹勢。但淩退思冇能打過風逸,自是一敗塗地。而這一切,淩退思也想了個七七八八,故而誇讚風逸厲害,那是發自肺腑,毫不勉強。畢竟他從來不服武功高強之人,但懂得利用智慧,那纔是真正的人才。就比如自己。直到這一刻,淩退思還認為自己冇有完全輸!不過他哪知道,若非風逸神照功未曾大成,無影拳也不夠精熟,剛纔那一拳早將他致於死命了!風逸卻很是雲淡風輕道:“我就當你誇我了。不過我再厲害,豈能厲害的過丁大俠?更厲害不過將他囚禁三年之久的淩知府了!閒話休提,先將金波旬花的解藥拿出來!”風逸覺得目前能威脅到自己性命的東西,就是“金波旬花”,他得先討上一份解藥在手,方纔保險。淩退思直愣愣看著風逸,見他目光射在自己臉上,竟然比脖子上的刀刃更加冰冷。淩退思也能想來,這定是丁典告訴他的,口唇哆嗦一陣,驀地顫聲道:“你,你當真練成神照功了?”風逸笑笑道:“不錯。”遂目視眾人,高叫道:“昔日梅大俠不幸歸天,生前曾將神照功與連城訣傳授丁大俠。從而惹得天下人皆起覬覦之心,我們的大龍頭淩知府不惜以女兒為誘餌,將丁大俠生擒。為了這個秘密,三年來讓丁大俠飽受折磨,淩退思無計可施之下,又威逼利誘將我派入牢中,以期騙得丁大俠的秘密。好在丁大俠識破奸謀,對風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言說了他的悲慘遭遇,又覺得風某是個可塑之才,不願讓我泥潭深陷,更不願意讓我被淩大龍頭殺了滅口,故而代師收徒!從今往後,我風逸不再是龍沙幫中人,而是兩湖大俠‘鐵骨墨萼’梅大俠的關門弟子。也是神照功的正統傳人。以後誰要再想打我門中神照經與連城訣的主意,嘿嘿,便自求多福吧。”此言一出,眾皆嘩然,丁典亦是眉頭微皺,這可不是商量好的。不過,他對於風逸的行事風格有所瞭解,並未開口否認。畢竟自己與梅念笙有師徒之實,又傳了風逸武功,這說,倒也無可厚非。況且他得了梅念笙恩惠,理當為其清理門戶,報掉殺身之仇!隻是神功未成,又遭囚禁。今日若能脫身,這事也不能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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