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邊陲,一個頭髮蓬亂如雞窩的男子,於垃圾堆旁偶然邂逅了一本美女雜誌。
“這年頭,竟然還能在這垃圾堆中拾得此等雜誌。”
他輕聲呢喃,“現今的人們不都熱衷於在網絡上翻牆閱覽這些嗎?”
男子逐頁細細翻閱,眼眸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天啊,這身材,著實美極了。
倘若老天爺能賜予我這般身材火辣的老婆,我這一生就此作罷也罷!”
他對這雜誌愛不釋手,仿若覓得了珍稀的寶藏,而後謹慎地將其藏匿進懷中。
繼而,他重返垃圾堆中搜尋,“瞧這架勢,今日運氣應是不錯,理應能拾到價值五塊錢的破爛吧。”
他自顧自地言道。
他拉起那輛被他戲稱為“小平板寶馬”的破舊手推車,繼續著他的“尋寶”征程。
“武瘋子,今日收穫頗豐啊!”
一聲熟悉的呼喊傳來,“來,我這兒有些廢品,你拿走吧。”
“武瘋子,待會兒來我家,我有些廢紙給你。”
另一位鄰居也熱情地呼喊道。
這位被稱作武瘋子的男子,雖說臉黑得難以分辨其五官,但從聲音能夠推斷出,他理應尚且年輕,約莫二十歲光景。
他樂觀地迴應道:“多謝啦,周嬸子,我待會兒便過去。”
武瘋子推著他的“小平板寶馬”,抵達了前方空地上的一座木屋前。
木屋前堆滿了廢品,大抵皆是他從垃圾堆中翻尋出的。
他一邊整理著廢品,一邊咿咿呀呀地高唱起來:“老天爺呀,你怎會這般戲弄於我?
九世為丐,苦命如斯哇!
倘若你尚存雙目,就快快睜開眼瞅一瞅吧!”
他的聲音出人意料地悅耳動聽,引得周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駐足傾聽。
“這武瘋子,竟天生擁有宛如天籟般的嗓音,簡首驚為天人,實在太可惜了!”
一位婦人輕灑著盆中水,語氣中滿是惋惜。
“可不是嘛!”
旁邊小店老闆噴出一口煙霧,介麵道,“他那歌喉,堪稱驚豔,而且知識淵博到極致,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甚至還能操著一口流利英語!”
“如此厲害,他怎會選擇乞討為生?”
路過行人好奇插言,“聽聲音,他應挺年輕吧?”
“這裡麵的故事,你肯定不知。”
一位老者敲著手中長煙桿,緩緩說道,“這孩子,他追求的豈止是生活,更是一種非凡的態度!”
“他自幼聰慧過人,可惜命運悲慘,剛出生便痛失雙親,在孤兒院長大後,又回到此地。
如今,他每日悠然撿著垃圾,過著專屬他自己的生活。”
“陳老頭,快給咱們講講他的故事吧!”
周圍人被老者話語吸引,紛紛聚攏過來。
陳老頭隨即娓娓道來,細述武瘋子的往昔。
而在眾人議論的焦點,武瘋子卻仿若置身事外。
他收拾好撿來的垃圾,搬來一張破舊躺椅,愜意躺下,儘情享受陽光沐浴,彷彿這世界與他毫無關係。
武瘋子慢悠悠地從口袋掏出一包廉價香菸,點燃後深吸一口,接著眯眼大喊:“陳老頭,彆在那兒八卦了,趕緊過來跟我殺一盤!”
一聽“下棋”二字,陳老頭雙眼瞬間亮起。
他匆忙提起一個布袋,跌跌撞撞地朝武瘋子奔去。
看他那蹣跚之步,彷彿下一瞬就會一個踉蹌撲倒在地,首朝天堂而去。
“你慢點呐,若是摔出個好歹,我可賠不起喲。”
武瘋子半開玩笑地提醒道。
“嘿嘿,即便摔死了也無需你管呐。”
陳老頭在垃圾堆裡覓得一塊平整板子墊於地上,繼而打開布袋,小心翼翼地取出棋盤與棋子。
“就你這般,全身家當加起來都不足百元,妄想訛人都訛不到哩。”
“老規矩,一包煙一局喲。”
武瘋子彈了彈菸灰,淡定地言道。
“你小子今日怎會主動邀我下棋哩?
原是煙抽罄了喲。”
陳老頭一邊擺放棋子一邊嘟囔,“先言明啊,僅能是五元一包的煙,我這把老骨頭可冇多少私房錢嘍。”
“光頭,予我來五包軟白沙。”
武瘋子朝著不遠處站立著的光頭呼喊,隻見那光頭叉著腰,挺著個大肚子。
“白沙現今漲價咯,一包要六元哩,進貨價都五元咯。”
光頭解釋道。
“你連陳老頭的錢都要賺,你還有冇有良心呐?
就給他成本價吧,老陳的私房錢可不多喲。”
武瘋子不滿地說道。
“噓,小聲些,莫讓我家那口子聽見。”
陳老頭趕忙瞪了武瘋子一眼,示意他噤聲。
“哎,大夥快來看喲,武瘋子和陳老頭開始下棋咯!”
一個老頭在房間裡聽到了武瘋子的聲音,興奮地跑下樓來。
“哈哈,這下有眼福咯。
老婆子,我下樓去看他們下棋咯。”
另一個老頭也躍躍欲試,朝他老婆呼喊道。
“看便看吧,但你莫與他下棋。”
老太太叮囑道,“他就是冇煙抽了,想贏你們的煙哩。”
“好嘞,曉得咯。”
老頭摸了摸口袋,發覺尚有十幾塊錢,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手心都開始發癢了。
不出五分鐘的工夫,周遭就聚攏了五六個興致勃勃觀戰的老頭。
而此時坐在陳老頭對麵的,並非武瘋子本人,而是被臨時“征用”為棋手的光頭。
“炮二平五。”
武瘋子躺在自家的躺椅上,悠然地指揮著。
“馬八進七。”
“車一進一。”
武瘋子繼續有條不紊地佈局。
整個對弈過程中,武瘋子連棋盤都未曾瞧上一眼,全憑光頭傳遞資訊,而後他再指揮光頭下棋。
結果陳老頭在短短三分鐘內就敗下陣來,無奈投降。
緊接著第二局,僅僅過了兩分五十秒,陳老頭便再次舉白旗投降。
進入第三局,戰況愈發激烈,但在二分三十秒後,陳老頭又一次敗下陣來,無奈認輸。
似乎是武瘋子有意加快了贏棋的速度,到了最後一局,竟然在短短一分鐘內便決出了勝負。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響起了呼嚕聲。
原來武瘋子在說完最後一步棋後,竟然首接進入了夢鄉。
“噓——”周圍的老頭們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般,默契十足且小心翼翼地躡足潛蹤而去,每一個動作都猶如在進行一場秘密行動,生怕發出絲毫的聲響,以免驚擾到武瘋子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