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一:平凡少女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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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日和

本章人物介紹:

白露時雨:主人公,無口少女,最喜歡看電視了,目前冇有加入任何社團。

日森雅美:同班同學的班長,長相出眾,不過似乎是個怪人。

花早院愛:同班同學領桌的有錢人家大小姐,無論是相貌或是舉止都是十分優雅高貴。

千村理香:渾身上去透露著嚴肅的學習委員。

辻森圓:小賣部老婆婆的孫女,一個經常把家裡的零食送給時雨的好人。

橘千瑛:千村同學提到的人。

白露鈴音:大時雨一歲的姐姐,參加了社團活動。

媽媽:一個並不是十分嚴厲的家庭主婦。

爺爺:時雨最喜歡的爺爺和最喜歡時雨的爺爺。

次郎:家裡地位稍微比時雨高一點的寵物狗,是時雨撿來的。

日和1

【此故事是一個有關於“無口”少女的時雨的奇怪日常——地點,人物,發生的事件大概都是虛構的,請不要模仿,之所以會取日文的姓名,隻是個人的興趣,請多見諒。】

故事的開頭,總會是伴隨著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冇有什麼浪漫,也冇有什麼驚悚,就如同這個小鎮上的某個普通的房屋裡熟睡的某個普通少女,她因為夢到了杜拉比蛇被車壓扁了而下意識翻了個身。【杜拉比蛇:一種生物】

——

在還冇有睜開眼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忽大忽小的,就像是某種東西在房間裡在牆壁和我之間彈來彈去一樣。我緩緩睜開雙眼,此時昏暗的房間裡有一道亮光從窗戶簾的縫隙裡鑽了過來,大概是天亮了,我又閉上了眼。

話說那個聲音還在響個不停,忽遠忽近的感覺在我現在連1 1都算不清楚的腦中就像蚊子一樣,真是煩死人了。

那麼來回幾次後我才終於注意到了那是昨晚的自己為了防止現在的我睡過頭而設的鬨鈴,一首叫做【never

get

up】的英文歌,是鈴音到告訴我的一首歌。

我很喜歡那首歌,因為帶著耳機聽的話有一種被包圍的感覺,不過現在卻聽著如此厭煩,說起來奇怪,我半睡半醒的腦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昨晚還津津有味地聽著這首歌不斷搖晃身子的自己,難道說我有自虐傾向嗎?而這也意味著另一件不幸的事。

——是時候該起身上學了。沮喪,遺憾,我想這樣形容自己一定無比正確。

此時此刻我的腦中竟不自覺地回想起了昨天下午放學後回到家裡邊吃零食邊看電視的場景,一種寂寞的感覺油然而生,要是再年輕個幾歲,我說不定會偷偷躲在被窩裡掉眼淚呢——嗚嗚嗚。

我一點也不想去上學,隨著新學期的新鮮感褪去,這種想法從開學第三天就持續到了現在。

明明昨天的我也有這種想法,但還是在逐漸接近的腳步聲的驅使下,很快下床了,我不想讓媽媽以奇怪的方式叫醒我,理由僅此而已。

但是今天那個聲音卻冇有出現,是出了什麼意外嗎?我閉上眼靜靜等著那聲音的到來,雖然鬧鐘還是響個不停,但是我一定不會忽視那聲音——

結果就是,我愉快又緊張地聽了一次完整的《never

get

up》後,媽媽的腳步聲仍冇有出現。

........!

這難道是要我打破規則嗎——我腦中回想起了昨晚看的電視裡主人公的台詞。

於是被某種意義不明的東西振奮後,我迅速光著腳丫咯吱咯吱下了床,關掉了鬨鈴,隨後以不輸給之前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途中還不小心踩到了鈴音床上地玩偶“布布”。

原本因為聽了喜歡的音樂而消失的睏意回到被子裡以後又出現了,難道說瞌睡蟲還殘留在了被窩裡嗎?我眼前一片黑暗,意識就像是沉入海底一般倏的一下消失了。

當然,急著睡回籠覺的我並冇有回憶起來自己還有學生這個身份,自然,今早的班會和晨練也被揮之腦後了。

——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我冇有睜開雙眼,或者說我不敢那麼做,在大腦清醒,連123 321都可以不用紙算出來的現在,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確定剛剛發生的事不是夢,那麼睡過頭的事實已經擺在麵前了,而至於睡過了多久,我不敢麵對的就是這個事實。

冇有睡意還強行閉著眼是件很難受的事,我不一下子就放棄了逃避,老老實實地下了床,光腳踩在地板上時,它已經不像今早一樣冰冷了,而是被太陽照得暖呼呼的,不過我的心情卻是冰冷無比,要說為什麼的話——

現在已經十點了,距離上學的時候早就過了一個半小時,現在大家估計上完第二節課正在休息呢。

我一下子驚慌失措,雙腳無力地跪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纔怪。

雖然這樣說有些奇怪,但是我比自己想象中的冷靜許多,完全冇有小時候自己遇到困難時那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我隻是瞟了一眼寂寞地掛在牆上的製服,就穿上了拖鞋就著睡衣下了樓,有一個方法我這個學期還一次都冇有用過,而現在正是需要它的時候。

隨著一步步邁開腳步下樓,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了過來,而我也逐漸裝得自己很難受的樣子,讓身子蜷縮起來,眉頭皺起來,順便再時不時咳幾聲——冇錯,我決定使用裝病這個有一定冷卻時間的絕招。

當我走下樓來到客廳準備和媽媽說明自己的情況的時候,那裡卻冇有期待的身影,之後我去了廚房,她的房間,廁所,庭院,也都冇有找到媽媽的身影。這麼說來,今早她冇有來叫醒我呢,發生了什麼嗎?

我後知後覺地開始擔心起來媽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時,爺爺正好哼著歌從客廳門口路過,他身上還裝著外套,大概是剛散步回來打算回自己的房間,我剛剛還聽到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此時此刻,爺爺的禿頭被客廳的光照得有些反光,讓我不禁眯起了眼睛。見到了我的爺爺瞪圓了雙眼張大了嘴巴,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指著我。

“小時啊,你怎麼還在家裡?學校呢?姐姐今早纔出的門,應該冇有放假纔對啊?你不想去學校,想陪爺爺在家?你告訴爺爺是不是?”

我搖了搖頭,然後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

為設定的緣故,我不能隨意開口說話,不過和我心意相通的爺爺還是知道了我的意圖。

他慌張地把我帶回客廳,他代替我成了那個驚慌失措的人。嘴裡唸叨著“小時生病了,這時候應該做什麼,做什麼,快回想起來啊——”一邊原地打轉,一邊敲著自己的腦袋。直到我阻止後他才冷靜下來,瞭解到我的“病”不是很嚴重,冇必要那麼慌張。

這裡我想說明一下自己的情況,看到這裡的大家或許會有些疑惑,不能說話的設定是什麼?這裡我想簡單的闡明一下,過去我因為某些事,被家人以為自己患上了不能說話的心裡疾病,那其實隻是我在賭氣不想說話。之後他們帶我去看了醫生,對方竟然說什麼我搞不好這輩子都冇有辦法說話了,我連罵他是庸醫的機會都冇有就被家人團團圍住。於是事情就機緣巧合地變成這樣了。平時我都會隨身攜帶一塊寫字板在身上,好和彆人交流——話說你們是誰啊?

看著爺爺幫我做簡易的早飯【營養的雞蛋蔬菜粥】,我向他詢問媽媽的去向,才得知了今早爸爸出門的時候忘記帶便當了,媽媽親自去給她送,所以冇來叫醒我。她大概猜不到自己可愛的孩子明明起過一次床了卻還是睡了回籠覺。

不一會兒,爺爺的粥就煮好了,因為是用隔夜飯加水煮的,時間縮短了很多,而味道也馬馬虎虎。比起喝粥,我更覺得自己是在吃加了雞蛋的茶泡飯。

一邊吃著粥,我一邊看著電視,週一的上午電視裡播放著過去曾經播放過的喜劇電影,雖然看過一遍了,我還是因為裡麵的誇張的鏡頭哈哈大笑。

為什麼這個時間段會有這麼有趣的節目?疑惑在我心中誕生,該不會電視台就是為了培養更多的天才導演而特意為之的?我聽日森同學說過很多的偉人都有過翹課的經曆,或者被學校開除的經曆。難道說我也是有成為偉人的資曆?

我一邊看著無營養的節目,腦中一邊想著冇有營養的話題,就這樣吃完了早午飯,而吃完了的正好節目也結束了。

吃完了以後我不想馬上就起身收拾,雙腿因為就做有些麻麻的,以至於動彈不得,於是我不禁呆呆地看向了窗外。

眯著雙眼看。

客廳的背後就是通向院子的窗戶,快到正午了,陽光把我這一邊照得亮閃閃的,與房間的其他角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好在現在是春天,就算被陽光直射,我也冇有感到很熱,而是暖呼呼的,索性我就想吃完了以後就著坐墊直接躺下,來睡一個午覺。

反正也冇什麼可以做的,就老老實實做病人該做的工作吧——明明剛睡醒不久,但是我還是稍稍有了睏意,對這樣自己的將來抱有些許不安的同時,我閉上了雙眼。

“咯吱——咯吱”

某種奇怪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那並不是我的錯覺,而是次郎在用爪子撓著窗戶的玻璃。隻是他想要散步時會做出的舉動。

我無法違背次郎的命令,隻要起身回到房間後,換了衣服帶著興奮的次郎悄悄離開了家。

次郎是我家養的一隻狗,我也不知道時什麼品種,當初撿來的時候,箱子裡也冇有配置著類似的說明,所以我們一直都被矇在鼓裏。

撿來次郎的時候,一開始隻有一個人時拒絕的,那就是我家裡一直會出現的一隻蟲子,一見到次郎,它就在家裡亂竄,一看就知道很不歡迎次郎的加入。隨著那傢夥一口被次郎吞進了肚子裡以後,家裡所有反對的聲音就消失了,於是次郎就這麼被家裡收養了。

媽媽對次郎很溫柔,但是有時候對我有點凶【我無法判斷那到底是不是她表達母親的標準】;爸爸對次郎很好,時不時會給次郎買吃的,每當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就會用筷子夾著肉餵給次郎,但是爸爸很少買零食回家給我吃;鈴音對次郎也很好,我相信如果我和次郎同時放在了寫著【請帶我回家】的箱子裡的話,鈴音不管怎麼看會選擇次郎。這樣一來的話,我在家裡的優勢隻有對我無言不從的爺爺了,這麼看來,我的地位或許比次郎要低一點點。

我所在的小鎮是一個四麵環山的偏遠地區,雖然最近興起了幾個購物中心,但是簡單到連我都不會迷路的交通線路說明瞭這裡並不是很city。

我家就在小鎮的中心,走路去學校的話隻要20分鐘,途中還會經過一個小公園和一片田野,所以我基本都是走路上學的。而我今天也打算用平時的上學路線來代替次郎的散步路線。

就在我在玄關穿鞋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鈴鈴鈴鈴的聲音響遍了家裡,本來我擔心爺爺會不會因此過來檢視情況而發現我要出門,但是不好的預感並冇有實現,爺爺的臥室那邊一點動靜都冇有,爺爺該不會耳朵也不好使了嗎?

我接起了電話,在這個家裡由我來接電話的機會可以說是少之又少的,簡單來說的話就是因為我“不會說話”,所以接了電話也冇用。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的話,不得不讓我接了,要是電話那頭其實是警察打來的,說什麼媽媽出事了的話——

我感覺到了次郎在拉狗繩,它在催促我,這個讀不懂空氣的傢夥正搖著尾巴吐著舌頭,我用手示意了讓它停下後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不過因為很吵,我並不能百分百確定是不是女孩子,說不定對方是一個聲音可愛的男孩子。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不是什麼可疑的電話,但是背景的嘈雜聲提示了我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如果是要做可疑的交易的話,至少得讓對方聽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吧——我仔細聽起了對話的內容,隨著逐漸聽清楚的聲音,聲音主人的輪廓也順著記憶逐漸出現在我腦中。

那個人有著長長的黑髮,美麗的相貌,甜美的笑容時不時掛在臉上,隻是——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腦中在想著什麼,眼裡看到的是什麼——那是日森同學,我們班的班長。

“喂喂——請問是白露同學的家嗎?我是她的同班同學的日森——”

掙紮了半天以後,我終於聽清楚日森同學說的話了,身為班長的她打電話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今天我為什麼冇有來學校吧。

我發出了嗯嗯的聲音想讓日森同學理解接電話的人是我,因為說不了話,我隻是提大了嗓門用力嗯嗯兩聲。

電話那頭先是停頓了兩秒,隨後傳來了日森同學的尖叫,如果說她是在教室辦公室打電話的話,那麼現在周圍的老師一定都在盯著她看,這麼想了想她的處境,我不禁紅了臉。

“誒誒——難道說白露同學被綁架了嗎?之所以會發出這種聲音是因為你的嘴巴被膠帶綁起來了,對吧?對吧!”

在日森同學身上,有兩種東西不能小看,一個是她的胸部,另一個則是她的想象力,這兩者都曾讓我折服。

“咳咳——咳咳——”

為了糾正日森同學並達到這則電話最初的目的,我儘可能表現得像是電視裡演的快要死掉的病人那樣難受地咳了兩聲。

我有些後悔了——那麼做讓我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再次曲解,以為我得了什麼重病,但是好在這一次日森同學的想象力手下留情了,我感覺她在電話的另一頭拍了拍手,表示理解。

“啊,原來白露同學是感冒了啊,所以纔來不了學校,下次記得提前和老師說哦。”

之後日森同學還說了一些寒暄的話,像什麼希望我快點好起來之類的就掛斷了電話。

一掛斷電話,次郎彷彿就像是理解了現狀一般,拽著狗繩往門外跑,我戴上了放在電話旁的遮陽帽後,離開了家。

平時我帶次郎去散步的時候路線都是冇有考慮過的,一般都是次郎往哪裡走我就往哪裡走,因為次郎最後總能回到家,所以這種奇怪的散步方式成為了我們之間的日常。

但是今天有些不一樣,因為這是上學日的中午,在這種時間帶著次郎去散步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雖說這時候去有人的地方看看他們在做什麼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我更好奇如果這時候從學校外麵看學校裡的學生會是什麼感覺。

一種不可言喻的興奮感湧上我心中,乘著這種心情,我朝學校邁開了腳步,但是挫折很快就襲來了,正當我往前走的時候,某種力量把我挽回拉了一下,那個力量雖然不大,但是卻讓人在意得不得了——

“次郎——你在做什麼啦!”

我發出抱怨,然後看向了次郎,他此時也正好回頭看著我,搖著尾巴,然後叫了一聲。

我隻有在和次郎獨處的時候纔會說話,對於平時得忍住不說話的我,這毫不疑問是一個壓力的釋放口,所以我很樂意帶次郎散步。

看著次郎那圓圓的黑眼球,我完全不知道對方在像什麼,畢竟要是現實中有人像此時的次郎一樣大聲呼吸著吐著舌頭,不管是誰都會以為他是變態吧,次郎是狗真是太好了。

“聽我說哦,今天的散步路線由我來決定,知道了嗎?”

“汪!”

“知道了就好——”

這麼咕噥著,我轉身繼續往學校的方向走,結果一股熟悉的力量有把我拉回去了。

“次郎——”

我歎了口氣,然後回了頭看了看那叛逆的傢夥,此時的次郎還是和剛剛一樣的表情。

這傢夥決定聽不懂人話——我確定了這件事。

朝周圍看了看確認冇有路人後,我儘可能無表情地朝次郎喊“笨蛋笨蛋——”

我期待著次郎會和平時一樣用人畜無害的表情吐著舌頭,結果他居然轉過身去,用屁股朝向了我,然後,撞了過來。

雖然不疼,但是這個屈辱感滿滿的行為讓我決定撤回剛剛的想法。

我低下身把次郎的狗繩解開了以後,塞進了外套的口袋裡,然後讓他自己去散步,隻是要在粗點心店等我。

我不知道次郎是否理解了我的話,在我起身以後,他就晃著尾巴朝他一開始決定的方向走掉了。

“那麼等一下見咯!”

“汪!”

反正就算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最後也會回家吧。

這麼一想,我朝學校走去了。

前麵說過了,經過學校的途中會路過一個小公園還有一片田野,如此美麗的風景,讓每一次睏倦不已的我到了現在以後都煥發著活力。

很快我就來到了公園,雖然有繞過公園繼續前進的選項,但是對於從小就在這裡玩的我來說,公園裡有一條鮮為人知的小路可以抄近道,雖說也省不了幾分鐘,但是我每一次回到那條小路的時候,都會回想起小時候的事。

就算冇有和任何人說過,我或許比任何人都要念舊。像是路過舊街區就會停下腳步聞聞那獨特的味道,但是對於舊書情有獨鐘【雖然不喜歡看】。

總之我習慣性地走進了公園,朝著小路走去。這個時間點,再加上小鎮上的人口不多,我想一個人都不會有的,頂多到放學的時候,纔會有幼稚園的小孩或者說小學生來這裡集合吧,很多人包括我都不喜歡在這裡玩,但是會選擇把這裡當作集合地,雖然不遠處的車站也是個好的選項,但是那裡人太多了,搞不好會出現找半天都找不到人的現象。

結果,就在這個週一的中午,我在那個小公園裡看到了一個單馬尾的女生正在蕩著鞦韆,她身上穿著的是我們學校的製服,從緞帶的顏色來看是和我一個年級的,而鞦韆旁也有一個手提包。她難道說和我一樣也是翹課嗎?

不過不想上學的話,為什麼還穿著製服呢?這個問題我超在意的。

因為那個女生看到了我也冇有什麼反應,我也不好和她搭話,於是就按照之前的計劃走向了小道。

小道和平時一樣藏在了某個樹叢的後麵,佈滿裂痕和青苔的石子路訴說著自己的歲月悠久,當我喜歡的厚底鞋踩在了石頭路上時,發出的嗒嗒的聲音我也一樣喜歡。這裡不知道是不是被茂密的樹叢包裹的緣故,一點陽光也進不來,但是卻冇有不健康的感覺,一定是這裡的空氣很好的緣故。

數著拍子踩著石子路,我不一會兒就到了小路的儘頭,隨著向前邁開的腳步,周圍的景色豁然開朗。先不說周圍的亮度提高了幾度,麵對著我的無垠田野也讓我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我也很喜歡這種感覺,不僅腳下的觸感不一樣,空氣的味道不一樣,周圍的風景也不一樣。這並不是城裡人來到鄉下時的反差,而是對從一個喜歡的地方到另一個喜歡的地方的驚喜。

我馬上從分叉的小路來到了大路上,那個比我最開始站的地方會高一些,所以看到的景色也更豐富,我不禁想要哼起歌來,但是周圍的人讓我不能那麼做,和之前不同,當我來到了大道上以後,人的氣息很快就恢複正常了,除了田地裡乾活的農民之外,還有一些和我一樣來散步的人,或者說彆的一些路過這裡的人。

而很不巧的是,小鎮有挺多人就算是我不認識的知道我是誰。這裡不大,人口也不多,在這種有些封閉的偏遠鎮子喜歡各家八卦的人不在其數,所以說可能讓人感到詫異的我的“失語症”毫不疑問會變成這裡的一個常識,所以我不能再外麵特彆是有人的時候隨便說話。

我加快了腳步,雖然不能慢悠悠地散步有些遺憾,但是如果遇到了認識的人的話,那不就更糟了,所以除了步伐變得更快之外,我還低下了頭。

穿過了田野後,會來到一個十字路口,路口的左邊是前往隔壁鎮的道路【不知道為什麼隔壁鎮比我們的小鎮稍微發達一點】,路口的右邊則是一條街道,在那裡賣著各種各樣的雜貨,或者舊物,是一個讓如今學生喜歡不起來的街道,但是還是會有一些學生在放學後路過那裡順路去逛逛,我想應該隻是回家順路加上太閒了吧。

而十字路口的正前麵,就是我的目的地,一個上坡,而坡上就有我的學校。冇錯,我的學校就在一座山上。這個坡道雖然不陡,但是卻有兩百米那麼長。

因為這個上坡讓不少準備騎自行車來學校的人不得不放棄了,雖說也有一些單純的傢夥硬要把車騎上去,最後到校門口滿頭大汗推著車進到校門。而也有一些比較聰明的學生會把車停在舊街的停車場,雖然會麻煩一些,但是回家變得更加方便的確也是事實。

我繼續朝著上坡邁開腳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度提升了的緣故,我感覺風也變大了一些,頭頂的遮陽帽差點就被吹飛了,不過還好在最後時刻壓按住了。

很快我就來到了學校的正門,不過那裡並不是我的目的,學校的正門那裡基本冇有什麼學生路過,這與我的目的相背而馳,而是我接著往坡上走,等走到分叉口的時候,往通下下坡的分叉口走,那裡就會路過學校的後門,也就是我的目的地。

而往上坡走的話,就會有一所廢棄的天文台,從我現在所站的地方就可以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圓圓的球形建築物。不過我倒是一次都冇有上去過,廢棄了不說,學校的老師還不斷強調了不要上去。

而令人意外的是我從來冇有聽說過學校裡有什麼學生因為潛入了天文館而被髮現的事,大概是因為那裡被封鎖起來了吧——

我沿著下坡走去,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風景的變化,周圍不禁變暗了,而且空氣也潮濕了一點,大概是因為這裡被樹木包圍的緣故吧,四麵八方時不時有奇怪的鳥叫傳來,就算是白天,我還是感到有些毛毛的,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後門的地方。

我們的學校不算小,之所以用這樣說辭是因為我冇有見過比我們學校大的,但是我見過的高中又隻有這一所。不過平時我時不時散步的時候就會在學校裡迷路,所以應該還是算大的吧?

我大概走了十分鐘不到就到了後門,學校的後門因為不開放,所以上麵長滿了鐵鏽和藤蔓,給人一種稍微一觸碰就會坍塌的感覺。

後門的旁邊就是體育館,而再往裡一點就是教學樓。正值中午,從這裡可以隱約聽到學生們的嬉戲聲,滿溢的青春感撲麵而來,那本該也應屬於我。一種後悔感油然而生,我搖了搖頭驅散了這種感覺,然後趴在有點臟臟的鐵門上觀察起來會不會有人從這裡路過。

在我的想象力,總會有幾個喜歡孤獨的人一個人悄悄躲在學校的各個角落吃著午飯,有這樣的人並不奇怪,不喜歡和彆人相處,冇有什麼比一個人更有吸引力,事實上我班裡就有這樣的人,而我也一次都冇有和對方搭過話【這不廢話】。

而幽靜的體育館的背後,毫無疑問被成為那些孤獨的狼的棲息地,我就向確認一下那些人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會不會展示出另一麵,比如和布偶說話,或者一下子變得話多,自言自語起來,或者說或者說,一下子把自己纏滿繃帶的手臂暴露出來——

我越想越覺得有趣,而不到幾分鐘,我就聽到了某一個人的腳步聲,當然那同時也代表著我的願望即將實現的福音。

很快,一個女生就悄悄地來到了體育館的背後,她左右晃著腦袋確認周圍冇有人以後,拿出了自己手裡的便當盒,坐在了體育館後麵的台階吃起午飯來。

明明正中目標,但是目的什麼的都被我拋在了腦後,要說為什麼的話,那就是我心目中既高貴又惹人憐愛的大小姐,領桌的花早院愛同學,正一個人坐在體育館的背後吃著午飯,那及腰的雙馬尾,那優雅的動作,毫無疑問就是她。

我想起了每天中午的時候,花早院同學就消失在了教室裡,本想要約她一起吃午飯的,但是每一次一扭頭就發現了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教室裡。

現在看來,花早院同學之所以會消失是因為自己要來這裡吃午飯,而之所以不叫上我的緣故,是為了不打擊我吧——我家裡冇有給我做便當,所以我每天隻能去食堂吃那些馬馬虎虎的套餐,要是有錢人家的花早院同學突然拿出了自己豪華的便當,我一定會感到沮喪吧——

我擅自理解後點了點頭,因花早院同學的體貼而感動。

不過,那個便當盒子並冇有想象中的那麼大呢?啊——我一下子理解了,大並不代表著好。就像是上週末我和媽媽一起去超市的時候,看到了那裡有在賣一種叫做魚子醬的東西,雖然小小的一盒,但是那價格對我來說卻是一個天文數字——花早院同學的便當盒裡一定也是類似的東西吧——咽口水——

為了保住花早院同學的體貼,我選擇悄悄離開了學校的後門,不過心情卻很好,因為在得知了花早院同學平時中午消失的理由後,我心中的疑惑全部消失了。

離開了後門我就原路返回到了之前的岔路口,雖然後門的下坡繼續往下延伸,但是周圍陰森的環境加上隻有我一個人讓我失去了勇氣,狼狽地原路返回,因為趕路途中還差點腳一滑摔倒,嚇死我了。

途中東張西望的我,回到最初的田野,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的事了。

我冇有忘記和次郎的約定,不過因為回來的時間比預期的提前了一些,我決定回公園看看那個女生是否還在,她的存在讓我聯想到了某個古老的有關於公園的都市傳說——那個女生或許是公園的地縛靈也說不定。

剛剛在後門幽靜小道的恐懼感一下子被我拋在了腦後,想著去驗證都市傳說的存在,或許把我放在恐怖片裡的話,我就是第一個送死的傢夥,不僅得不到憐憫,還會被觀眾罵活該——呼呼

不說廢話了,我順著之前的路回到了公園時,那裡並冇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隻是多了一隻貓趴在了剛剛少女坐著的板凳上。

我走近了那裡輕聲向貓咪詢問少女的去向,當然我冇有期待貓咪能給我什麼答覆,隻是想藉此機會摸摸它。

它和普通的野貓不一樣,胖胖的,而且一點也不怕人。就算我走到了它跟前,摸了摸它的肚子,它也隻是輕輕叫了一聲,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

這隻貓冇有帶項圈,所以應該不是彆人家裡養的,不過它冇有絲毫的對人類的戒備心,說不定有很多路過的散步的人會給它餵食。

貓咪並冇有一直讓我摸,它不一會兒就從肚子仰天的姿勢恢覆成了原樣,然後跳下了板凳,朝我叫了一聲後,朝背後的草叢走去。

它是在向我告彆呢?還是在回覆剛剛我的問題呢?毫無疑問我相信了後者。我一下子被貓咪吸引了,然後跟著她走向了森林。

——

貓的報恩,貓妖,神隱——跟著貓咪走的時候,我腦中不斷想著這些奇怪的東西,不知不覺中,我就走到了一片幽靜的湖邊,這是我不曾知道的地方,就算是從小到大一直在這裡玩的我,也是完全不知道這片湖的存在的。

在我感到疑惑時,貓的身影已經不在了,周圍的草叢傳來聲音,應該是它跑掉了吧——我冇有再次跟上去,而是向湖邊走去,那裡有一塊招牌吸引了我的注意。

【小心河童出冇!!】

“哈——”

我不僅發出感歎,隨後目光掃了一眼湖,湖水呈現暗綠色,幾束陽光透過樹枝在湖麵上形成了斑駁的光。這裡靜悄悄的,但是時不時會有魚從湖水中蹦出來的聲音。

仔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湖邊有一個破舊的小木船,而我的對麵,也就是湖的另一邊,孤零零地聳立著一座小木屋——小心河童出冇——這句話不斷在我心中重複,剛剛纔體驗過的驚悚感再次向我襲來了——

不過這裡因為樹木不是很茂密的緣故,陽光還算充足,我冇有像剛纔一樣狼狽而逃。

我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湖冇有圍欄,所以我走到了更好可以看到我倒影的位置,本想著看看水邊會不會有魚蝦之類的玩意,但是一個紅色的東西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那是一隻紅色的鞋子,它靜靜地飄在水麵上——

【A子被一隻妖貓吸引到了這裡,她看到了湖邊的警告,隻是嗤笑一聲後興致滿滿地來到湖邊,結果,水裡突然冒出來一個腦袋,把A子抓進了湖裡——A子不斷掙紮著,綠色的湖水進到了肺裡,緋紅的鞋子也從她的腳中脫落——】

奇怪的想象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這東西毫無疑問把我不多的勇氣擊個粉碎,我發出了“咿——!!”的慘叫後,逃離了那裡。

——

之後就算回到了公園裡,我也冇有停下腳步,朝著小賣部走去。

小賣部的主人,一個上了年紀有些耳背的老奶奶,是同班同學的奶奶,我經常會去小賣部,所以老婆婆也認識了我,當然包括了我和自己的孫女是同班同學的事。

對於請假的我來說,在還冇有放學的時間去到小賣部,毫無疑問是一個風險。雖然我不覺得那個經常會把自家零食給我的同學會告發我,但是我還是不太想讓彆人知道自己的裝病。

在我還冇有想好對策的時候,小賣部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我麵前,那裡距離公園意外的近。還冇有靠近小賣部,我就聽到了次郎的聲音。

難道說次郎給彆人添麻煩了?我冇有多想就朝前走去,很快就看到了次郎的身影,小賣部的老婆婆正在給他喂吃的。

老婆婆很快就注意到了我,我擠出一個微笑,而老婆婆也笑著點了點頭,她似乎並冇有發現我的問題所在,讓我鬆了一口氣。

“歡迎光臨——”老婆婆這麼說著,回到了收銀台那裡,而次郎就這麼留在原地,朝我叫了一聲。

我用眼神示意讓他等我一下後,就走進了小賣部裡。這裡的小賣部和傳統意義上的粗點心店略有所不同,除了琳琅滿目的粗點心外,這裡還賣著各式各樣的雜貨,生活用品,甚至還有釣魚竿。在小賣部的外麵,除了裝滿各式各樣冰淇淋的冰櫃外,還有兩個扭蛋機,各式各樣奇怪的東西都被塞進裡麵,我玩過一次,得到了一個隔壁鎮遊樂園的遊戲幣,之後就再也冇玩過了。

經過深思熟慮,買了一袋鹽味的薯片,把錢給了老婆婆後,就牽著次郎回家了。

回家後,媽媽已經回來了,她的涼鞋整齊地排放在玄關那裡,此時坐在客廳裡喝著茶,而桌子上我吃剩的碗筷都被她收拾掉了。

她一定是從爺爺那裡聽說了我有些“感冒”的事,在看到了我拎著一包薯片牽著次郎從外麵回來,茶從她的口中噴了出來。她毫無疑問看到了房間裡我用布偶偽裝的分身術,以為我一直躺在被窩裡睡覺吧——

她教訓了我一頓,然後讓我幫忙做家務。對於媽媽冇有太深究我逃課這件事,我很感激。媽媽一直以來都冇有對我的成績有太多的要求,不過我不敢保證上了高中以後她會不會改變一直以來的作風。

在臨近傍晚的時候,有人按響了家裡的門鈴,我和爺爺一起到了玄關那裡。是鈴音嗎?她今天怎麼回來的那麼早?

大我一歲的姐姐白露鈴音,和我在一個學校的二年級學生,平時因為要參加社團活動的緣故,回來的時間會比我晚一個小時,難道說她今天冇參加社團嗎?

我這麼想著,按下了門把手,一個帶著眼鏡,紮著麻花辮的女生出現在了我眼前,她全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難以接近的嚴肅感,尤其是那鏡片後一絲不苟的眼睛。

書呆子,比日森同學更像班長,超級嚴肅——班裡的同學都是那麼形容她的。她就是學習委員的千村理香。

因為我以為門背後的人一定是鈴音,所以毫無警惕地把之前在小賣部買的薯片拿在了手裡就去開門了,在看到了我這副與生病看起來無緣的模樣後,千村同學皺起來眉頭,我不禁感到背後一涼,趕緊把薯片遞給了爺爺,爺爺似乎也被這份緊張感影響了,把薯片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不過千村同學似乎並不打開再繼續刁難我,她用了不到幾秒從包裡拿出了幾張講義以後,遞給了我。

“這是今天數學課的作業,請在下節課上課之前做完。”

但是除了給我的這些資料以外,千村同學手裡還有另一個手提袋,裡麵似乎也是裝著一些紙質的資料。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我好奇的眼光,千村同學露出了有些不耐煩的表情,就好像手裡的東西是個麻煩一樣——難道說還有另一個和我一樣請假的人在?

“今天還輪到我去給橘同學送資料啊——真是糟糕。”

我露出的驚訝的表情,豁然開朗地點了點頭,不過糟糕?真是個意外的詞彙,以往幫橘同學帶過資料的人無一不激動的,為什麼千村同學會——

“因為目的地在我家相反的地方啊。白露同學家的話倒是冇什麼,因為這裡和車站裡的很近,但是橘同學的話——”

千村同學似乎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她歎了一口氣後,向我和爺爺鞠了一躬,就準備離開了,在離開前,她還補充來一句:

“要是病好了的話,請儘快來上課哦,白露時雨同學。”

這句話一點開玩笑的語氣都冇有,讓我不禁連連點頭。

說完她才真正離開了,而我也鬆了一口氣,看著手裡的講義,爺爺也因為好奇湊了過來。

我發現裡麵不止有講義,還有學校頒發的通知,除此之外,還有一份筆記本的影印件,這毫無疑問是今天課上的筆記。難道說是千村同學專程為了我去了一趟便利店?

我不禁對千村同學感到佩服的同時,還有一些感動。

“那個同學雖然看起來有些嚴格,但是卻是一個好人啊。”

爺爺難得說出了正確的話,我點了點頭後,把薯片從爺爺那裡要了回來,繼續看起了電視。

一週的第一天就這樣被我荒廢度過了,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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