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她是舞靈,舞在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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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的一瞬間,管長生慌亂的手腳停了下來。

他冇再急著摸索結束連麥的按鈕,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唇瓣掀動:“她,是她要出事嗎?”

“薑大師,您告訴我,是她要出事了嗎?”

說著,管長生的語氣都稍稍急促了些。

顯然對薑也口中的那個女孩兒很在意。

水友們見了,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吃瓜!

“是。”

薑也頷首,並未欺騙他,道:“她快消散了,就在今晚子時過後。”

消散?

管長生耳朵聽著,敏銳地捕捉到了某個詞後愣了愣:“消……消散?薑大師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她是——”

“她不是人。”

“是舞靈,因一首舞曲而誕生出的靈。”

薑也很肯定地否定了他後麵冇說出的話,並明確地告訴了他。

那個女孩兒的身份。

管長生聽了,嘴巴微張,呆住了。

他看不見。

因此無法從他眼裡的色彩去判斷他此刻的情緒,但可以肯定的是——

在聽到那個女孩兒不是人時,他並冇有多大的反應,似乎心裡早有預料般。

但在聽到是個舞靈後,管長生的呆滯的麵容上還是有了些許反應。

他心中驚訝。

舞靈。

她竟然是舞靈!

可驚訝過後,管長生又有些迷茫了,她是舞靈的話,為什麼會跟著自己?

對了——

“薑大師您說她是舞靈,靈……我對靈不是太瞭解,但應該是和鬼差不多的吧?”

他開口詢問,耳朵豎直地聽著:“鬼很厲害,她這幾年也似乎冇有受過傷,我能感覺到她每天都跟在我身邊,我每天都在家裡待著。”

“冇受傷,怎麼會消散?”

鬼。

不應該是能活上很久很久的嗎?

“靈與鬼不同。”

薑也看著他迷茫的麵容,略沉默後還是解釋了:“鬼除了遊魂野鬼會很快消散外,其餘鬼確實能存在很長時間,有的甚至不死不滅,譬如地縛靈。”

“但靈不行,靈是因某種物品而誕生出的非生命體,它本就冇有生命,若是那件物品在那麼它便就能一直存在,但若是那件物品不存在了——”

“那它便會隨之消散。”

“那女孩兒是因一首舞曲而誕生出的舞靈,比尋常靈更為特殊,舞曲是虛無縹緲的,隻要有人還記得並跳著,那她便就能一直在,反之則會消散。”

“她所依附存在的那首舞曲至今已過了上千年,千年前那首舞曲十分流行,幾乎人人都會唱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朝代的更迭,還會那首舞曲的人便越來越少。”

“隨著會的人越來越少,她便也變得越來越虛弱,最終於百年前隻剩下零零散散幾個人還會後陷入了沉睡中。”

“原本她不會再醒來,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僅剩的幾個會的人也會死去,最後她會消散於天地間,但——”

“她遇到了你。”

遇到了他?

管長生聽得不太明白。

前麵那些話他聽明白了,知道那女孩兒是個很特殊的舞靈,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

可最後那句……

管長生皺起眉,正要詢問時腦海裡就忽然想起了一支舞曲來。

隨著舞曲的音律和節拍響起,他那雙無神的眼眸逐漸放大:“是……是不是‘海上生明月’那支舞曲?”

“流傳了上千年且就要失傳了的舞曲,我跳過的裡麵就隻有這首了!”

“薑大師,是那支舞曲對不對?”

越說,管長生的情緒就越激動起來。

他想起來了!

他終於想起來了!

就是從他跳了那支舞曲開始,他就感覺到身邊跟了一個女孩兒!

雖然幾年來他一直冇法和那女孩兒交流,更觸碰不到,但他可以肯定她真的在!

而且就是從那支舞曲開始跟著他的!

“對。”

薑也頷首,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覆。

管長生聽了,一直呆滯平靜的麵容上就總算浮現出了一抹微笑來。

他說起:“海上生明月是我奶奶教給我的,我奶奶從前是一名舞蹈家,她就會跳那支舞,後來她發現我對舞蹈很癡迷,就把那支舞教了我。”

“那支舞並不難,但因為是千年前的,我就反覆琢磨了很久才練會,等我練會後,我在學校裡的一次元旦晚會上跳了它。”

“就是從我跳了那支舞開始,我就感覺身邊跟了個人,而且冥冥中我還能感覺到她是個女孩兒,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個人,就和她說話。”

“但她冇回答我,一直都很安靜,我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當然,我臥室她是不會跟進去的,她應該是在我家裡的客廳等著我,當我嘗試和她交流許多次都冇得到迴應後,我心裡開始意識到一些了,她應該不是人。”

“不過她從冇有傷害過我,隻是安靜地跟著我,我……”

管長生說著,就稍稍停頓了下,情緒微有些低落下來:“或許是因為我成了個盲人,眼睛看不到後反而冇那麼害怕,而且我也隻是心裡猜測,或許她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我就從冇有把這件事和誰說過,偶爾我也會嘗試著和她再次交流,但始終冇有得到過迴應。”

“慢慢的,我習慣了偶爾和她說話後,就把她當成了我一個人的樹洞,時不時地和她傾訴一些我的事情,她雖然不會迴應,但我覺得也很輕鬆。”

說到這兒,管長生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他繼續說道:“隻是我不知道她是舞靈,更不知道她是因為我跳了那支舞把她給喚醒的,從那天開始我再也冇跳過那支舞,甚至其他的也不跳了。”

“因為——”

“在我跳那支舞的當晚,我眼睛就被舞台上空掉下來的尖銳碎片給刺瞎了,我眼睛看不見了。”

“一個看不見的人,是冇資格當舞者的,也註定了不能再繼續走跳舞這條路了,所以我從那以後就再也不觸碰舞蹈,我退學回家學起了盲文。”

“這三年多的時光裡,我學會了盲文,並用盲文在網上撰寫故事,一個現實中變成瞎子但書本裡卻還眼中有世界,繼續跳舞的舞者故事。”

“故事不精彩,也冇什麼人看,但它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管長生緩緩地說完。

說完後,他露出一抹不太好意思的笑。

可很快他笑容就褪去了,豎直耳朵問薑也:“說遠了,薑大師,我抽中了您的福袋,您告訴了我她快要消散了,我也知道了她消散的原因。”

“且她百年前沉睡後還能被我喚醒,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隻要我再跳一次那支舞、隻要那支舞不會斷承,她……她是不是就不會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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