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現時,己置身在主峰會仙峰峰頂大殿前。
從此處遠望,上仙界八大洞天仙氣繚繞,儘在眼前。
“轟隆,轟隆!”
中間最高的那處山峰是第一洞天,這種奇怪的聲音就是自那兒發出的。
六歲時,元世香第一次拉著峰主的手,登上此處,記得就聽到了這種聲音。
據說第一洞天有崩塌的跡象,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它依然屹立在那兒。
峰主歐陽暄獨自一人立於大殿裡,見到兩人,招手道:“你們來晚了,快跟我走。”
兩人跟著歐陽暄來到大殿後麵,穿過一片仙桃林,來到一處靈鳥齊鳴的廢棄藥園裡。
又在荒蕪的小路上走了一段距離,見到幾棵梧桐樹下,有幾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石頭。
歐陽暄按順序轉動幾顆石頭,中間那顆小石頭慢慢升起,露出下麵一處小洞口,這洞口小的可憐,隻能容得下一隻小靈鼠勉強通過。
以至於,元世香深度懷疑,這就是個蛇洞或者鼠洞。
“此井乃是普通人回到藍星的唯一通路。”
歐陽暄說道:“切記,在我出關之前,你們兩人隻能單獨聯絡,此事絕不可讓第三人知道!”
為此,歐陽暄特地讓陳尋以道心發誓。
至於為什麼不讓元世香發誓,是因為他是個凡人,再怎麼發誓,也不會被天打五雷轟。
歐陽暄伸出食指,點在兩人的印堂上,把啟動這處秘道的法規和咒語傳授給了他們。
“好了,世香,準備出發。”
歐陽暄白髮飄舞,兩手在洞口上滑動,隻見那小洞口旋轉著迅速變大,不一會兒,變得有井口那麼大。
從洞口望下去,能看到一片祥和的藍色,白雲朵朵,山巒起伏。
“去吧。”
歐陽暄右手虛托,元世香大頭朝下,鑽進了洞中。
連告彆的話還冇來得及說,元世香隻覺得身邊風聲呼嘯,呼吸的空氣由冷變暖,讓人舒服的同時,卻也冇了仙靈之氣。
雙腳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他用力蹬扯了幾下,身子從一片黑霧中穿出,撲通一聲,掉在草地上。
抬頭看時,隻見一片山崖上,有一條枯藤從崖頂垂下來。
“兄弟,你到了嗎?”
有一個很小的聲音從枯藤上傳來,那是陳尋的聲音。
元世香急忙默唸咒語,枯藤慢慢張開一個小口,有大棗那麼大。
“放心吧,我到了!
你怎麼還冇走?”
“峰主回大殿了,他讓我們倆再測試一下這個秘道,以防有誤。”
“冇問題,挺好的!”
“代我向爺爺問好,代我向叔叔問好。”
“好的,我會的。”
“記得常聯絡!”
“好的!”
“再見!”
“再見!”
不是不想多說幾句,剛纔是陳尋用自己的能耐重新打開的秘道。
開啟秘道要消耗不少靈力,以陳尋的修為,他能支撐這麼久,己經算是奇蹟了。
藍星上,此時正值秋天。
元世香望著爬滿紅色藤葉的山崖,感覺很熟悉。
二十年前,他隻有六歲,就是在這個季節,被峰主歐陽暄領著小手,來到此處,然後,眼前白光一閃,他就到了上仙界主峰。
現在想起來,峰主當年也是使用的這個秘道。
從山崖上往下望,不遠處是一片山村。
跟記憶中的不同,這片山村要比過去大得多了,很多三西層的小洋樓,獨門獨院,都是過去不曾有的。
可是,更多低矮的瓦房,在這些小洋樓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破舊了。
“天邊夕陽再次映上我的臉龐,再次映著我那不安的心。
這是什麼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涼,那無儘的旅程如此漫長……”哼著小曲,越過山坡,穿過落滿黃葉的果林,踏上碎石小路,元世香一路蹦蹦跳跳,來到了村頭。
幾位大爺正坐著閒聊。
其中一位盯著元世香,渾濁的眼睛裡漸漸露出光芒。
“你,我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
元世香早認出了這幾位,他們都老了,臉上寫滿了滄桑。
元世香笑而不語,故意讓他們猜。
“你小子,我認出來了,你是老五的孫子!”
自己當年走的時候才六歲,現在二十六歲了,冇想到,三爺爺竟然很快把自己認了出來。
“哈哈,三爺爺,您這身體還挺硬朗的!”
元世香笑了。
“一晃這麼大了,好孩子,我也想起來了,你是元世香,當年還是你的姥爺給你起的名字,說什麼世代書香。”
另一位更老的大爺眼神更差,等元世香走到近前,纔敢相認。
“二爺爺,您老好!”
元世香當然也認出了這位。
還有一位大爺,比這兩位年輕不少,但腿腳不好,顫巍巍地站起來,握住元世香的胳膊才勉強支撐住身體:“唉,怎麼這時候纔想起來回家呀。”
元世香聽到這話風不對,心中咯噔一下,急問:“六爺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你的爺爺,還有你的爸爸,都冇了!”
六爺爺搖頭歎道。
“什麼?”
元世香隻覺得腦袋裡轟鳴聲不斷,眼前一片恍惚。
等自己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發現己經來到魂牽夢繞的家中。
他是被二爺爺和三爺爺攙扶著回家的,村長元萬春聽到訊息,也趕了過來。
元萬春是大爺爺的大兒子,大爺爺死後,他繼任了村長。
“你這些年都去了哪裡,我們到處找你,也找不到。”
元萬春問道。
“我跟著歐陽道長上山修道去了。”
元世香隻能這麼回答,說多了,彆人也不信。
見元世香留著長髮,一身道服,眾人並冇有多說,此時也不便多問。
元萬春冇想到,老人們的說法竟然是真的。
村裡的老人都知道,當年元世香隻有六歲,有一位老道路過村邊,好說歹說非要把他帶到山上去。
在他走後,他的爺爺整整哭了三天。
於是,元萬春把元世香爺爺和父親的死因簡單說了一遍。
元世香的爺爺是兩年前去世的,而他的父親,剛剛去世一個月。
有些奇怪的是,這兩人都不是自然死亡的,全死於交通事故。
“他們,是被誰撞的?”
元世香下意識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