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引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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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玄入了皇宮,來到宴席殿前。

太監守在門前,瞧著沈慕玄前來,趕緊下來台階笑盈盈的問道:“殿下您可算來了,殿中都鬨翻了天了。”

麵對皇帝的貼身太監,沈慕玄溫潤一笑,很是親和道:“怎麼?這與本王有關嗎?”

“哎呦,殿下這話說的,當然與您有關了,您快進去吧,陛下正急著要見您呢。”,太監急切切的說道。

沈慕玄笑道:“本王昨日在京都尋了件樂事,特來與父皇分享。”

這個節骨眼,聽著沈慕玄這般說,太監不免有些詫異,道:“殿下稍等,奴才這就進去通傳。”

通傳的片刻功夫,站在沈慕玄身後的謝雲澤,小聲道:“密探來報,查出刺客的蛛絲馬跡了。”

沈慕玄往周邊一瞧,周圍並未有閒雜人等,隻有些侍衛把守,但也站的很遠,小聲說話是聽不見的,他隻淡淡的說了一個字:“說。”

“密探說,醉瑤所在的包間窗戶下的石板路上,發現了血跡,應該就是刺客留下的。”,謝雲澤壓低的聲音說的很快,但卻很清晰。

沈慕玄黝黑的眼珠微微一轉,唇角泛起一抹深邃的笑意,很是神秘,低聲呢喃了一句:“有意思。”

片刻功夫,心中已做好了打算,沈慕玄越發堅定今日務必要見到皇帝,轉頭道了句:“告訴密探,此事不要再查了,以免打草驚蛇。”

謝雲澤應了一聲,太監殿裡走了出來,笑道:“殿下去偏殿吧,陛下在那兒等著您呢。”

入了偏殿的門,也並非能見到皇帝,而是要走過兩道門,穿過兩條侍衛嚴加看管的走廊,到了第三道門方纔到寢殿。

太監推門走了進去,稟道:“陛下,和親王到了。”

寢殿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迴應,伴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皇帝走了出來。

他的步伐很慢,踩在暖陽玉的玉石地麵上悄然無聲,一襲龍紋黃錦袍,虎焱發冠束髮,腳踩玄黑鳳靴,丹鳳眼,眉似劍,散發著君王之氣,霸氣外側。隻是畢竟是五十有餘,歲月累積的皺紋漫佈於眼角。

“兒臣參見父皇。”,沈慕玄朝著皇帝見禮。

皇帝走到軟榻上坐下,半句不提今夜鬨出來的醜聞,問了句:“朕聽太監說,你有樂事要與朕說?”

沈慕玄直起施禮的腰身,聞著淡淡的龍涎香,朝著皇帝提唇一笑:“是的,兒臣在宮外今夜的確遇到一件匪夷所思的樂事,迫不及待要說與父皇聽。”

皇帝立馬就好奇了,他這個深居宮中許久冇有出宮的人,即刻就來了興致,指著不遠處的椅子,興致勃勃道:“坐下說,朕倒想聽聽,你遲遲不肯露麵,到底是因何事。”

沈慕玄抬步走到椅子旁坐下,帶著幾分神秘道:“陛下可知京都最有名的百花樓?”

提起此地,皇帝搖了搖頭:“朕一介寡人長居深宮,並未聽說。”

沈慕玄回道:“這百花樓可是京都最有名的茶樓。”

“既是茶樓,百花樓這名字起的甚妙。怎麼?你知道朕愛喝茶,要與朕說茶嗎?”,皇帝細問著,霍昱寧搖頭道:“這百花樓的茶雖好,但哪裡比得上父皇平日裡喝的,兒臣是想說裡麵的一位舞姬。”

話到此處,皇帝泛起一抹冷笑,指著霍昱寧無奈搖頭道:“你啊,你啊,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貪圖享樂,你就不能像你的兄長,太子和攝政王學學,替朕分擔朝政?”

霍昱寧滿不在乎的一笑,隱藏的很好:“兒臣愚笨,隻怕是幫不上父皇反而畫蛇添足,父皇有其他皇兄皇弟輔佐便可,無需兒臣添亂。”

皇帝無可奈何歎了口氣,倒冇心思去聽霍昱寧談論什麼歌姬,語重心長道:“今年南邊遭了旱災,眼下正逢秋收之際,南邊良田受損,顆粒無收,百姓是叫苦連天。你弟弟老七才十八歲,就知道替朕去南邊跑一趟,你怎麼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政事上呢?小時候你也是個聰明的孩子,怎麼長大了就隻知道舞刀弄槍。從前可以說你是年紀尚輕不知收斂,如今你都二十有餘了,身為親王還整日花天酒地。”

霍昱寧憨憨的笑著,好像是個一竅不通的孩子,在外人麵前做戲做了這麼多年,早已讓人看不出破綻來:“父皇一見兒臣便是一陣數落,兒臣都不敢來見父皇了。”

皇帝當即眉頭一緊:“就因為你整日把心思都放在玩樂上,朕才難得見你,你若是惹惱了朕,朕即刻收回旨意,每日宮門下鑰前你務必回宮,再不濟便不許你出宮了!”

“彆啊!”,霍昱寧立馬就急了:“父皇若是不讓兒臣出宮,還不如殺了兒臣,這宮裡枯燥乏味,無趣的很。”

“朕就是念你在生母淑妃的份上,太過驕縱你了!”,皇帝越說越氣,眼瞧著便要動怒的時候,霍昱寧趕緊說起正事:“父皇不妨聽兒臣把樂事說完,您再數落兒臣也不遲。”

霍昱寧平日裡很少來拜見皇帝,皇帝也是難見他一麵,倒也不似待其他皇子那般嚴苛,一時冇有將怒火發下去,當是默許了。

霍昱寧趕緊道:“百花樓在京都有名,兒臣也想去看看,今夜去百花樓喝茶的時候點了一個舞姬,父皇猜她舞的如何?”

皇帝是一點也不感興趣,他這輩子什麼美人舞姬冇見過,五十多歲的人了,早就對這種事情寡淡了,滿麵無趣道:“怎麼?你看中了一個扶柳之姿?”

霍昱寧立馬搖頭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想說的是,那舞姬跳的是‘扇舞丹青’!”

話到尾處,“扇舞丹青”四個字,足以讓皇帝從容,本對此事不感興趣的皇帝,還想藉此事說教一番,而此刻,整個人的臉色大變了模樣。

霍昱寧早就猜到皇帝會是這樣的反應,也不驚訝,接著說道:“而且這舞姬將‘扇舞丹青’跳的爐火純青,根本不比先皇後生前差。”

聽著霍昱寧這樣的話,皇帝已然開始匪夷所思,那個已經駕崩的女人,是他一直解不開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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