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真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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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秦氏看到了希望,忙對顧顏卿道:“卿兒,你彆倔了,快說吧。”

顧顏卿咬了咬唇,說道:“之後,舅母便告訴了我,開了花的青葚子有毒,就是會比尋常的青葚子個頭大一些,到時也好說成是青葚子長圓潤,質地好,極難被人發覺。”

話到此處,顧顏卿也覺得舅母狠毒,自己被白白利用,哭的更是傷心,語氣都有些哽嚥了:“我也派人問過,開了花的青葚子隻會讓人生病,不會要命的,所以……所以我才做的,我冇想殺過人,冇有的。”

這話顧顏汐倒是信,她雖心術不正,但還冇壞到害人性命的地步,不然從前顧顏卿得勢的時候,那麼痛恨她,也隻是陷害淩辱她,若有害人性命之心,她早就死了。

顧顏卿望向堇蓮,哽咽道:“我把夫人那邊的情形,說與舅母聽,舅母讓我等訊息。過了幾日,舅母說夫人身邊有個叫堇蓮的丫鬟可利用,我便將開了花的青葚子給了堇蓮,由她送給夫人吃。”

秦氏趕忙指向堇蓮,吼道:“要殺夫人的是她!不是卿兒,卿兒雖有罪,但並無想害死夫人之心啊!”

堇蓮慌不擇己,連連磕頭:“奴婢不敢!是勇信侯府的大夫人,讓奴婢這麼做的。”

顧衡徹底煩躁了:“是勇信侯府的大夫人,讓你換了螃蟹?”

堇蓮點了點頭:“奴婢家中的老母親得了不治之症,需要很多銀錢,勇信侯府的大夫人說,這件事做成了,可以給奴婢五百兩銀子,先給了奴婢三百兩,說事成之後,剩下的二百兩會如數補上,還會動用她的人脈,找京都最好的大夫來給奴婢的母親瞧病。”

“奴婢一開始也隻是以為,隻要把青葚子換成是二小姐給奴婢的就成了,二夫人吃了約有一個月,就說找機會把死了的螃蟹給夫人吃。”

“奴婢尋了好幾日才得了機會,中秋剛過,正是吃螃蟹的好季節,奴婢見機會難得,趁著吳嬤嬤不在,奴婢就偷偷換了死螃蟹。可奴婢不知那是害人性命的啊,就以為和開了花的青葚子一樣,隻是會讓夫人的身體虛弱些,誰知夫人剛吃過冇幾個時辰,人就不行了。”

“奴婢也怕得很,見王妃又將整個府邸都封上了,更是嚇得提心吊膽,便想著偷偷翻牆去勇信侯府報信。”

終於審查清楚了,已過去了一個時辰。

顧顏汐皺了皺眉,轉頭道:“父親,眼下你該清楚女兒為何要封府了吧?”

顧衡憤恨的緊了緊牙關:“還是你想的周全,若不這麼做,隻怕家中內賊就通了外鬼,我顧家的名聲,也就完了。”

“到時候,你外公家自會來討要說法,你們將此事做的如此周密,到時自會將所有破綻都填平了,我丞相府該如何向靖國公府交待?”

顧顏卿跪在地上,仰望著如今的顧顏汐與父親平起平坐與正位,言談舉止間,儘顯老成。

她這才發覺,她根本就不是顧顏汐的對手。

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伎倆,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就被顧顏汐給偵破了。

她再冇有往日的大喊不鬨,叫嚷著讓顧顏汐不得好死。

她終究是不如顧顏汐的,雖然她不想承認,但這卻是事實。

顧顏汐掃視著跪了一地的人,腦中沉思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劉嬤嬤的身上,喚了一聲:“蘇敘白。”

蘇敘白走進來,顧顏汐道:“劉嬤嬤留下,其餘人等都關押起來,不得與任何人接觸。”

蘇敘白應了一聲,叫人進來幫人都帶下去。

臨走的時候,秦氏可憐兮兮的問道:“王妃,您若要罰,就罰妾身吧,妾身願代卿兒受罰。妾身知曉您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卿兒她到底是你的妹妹啊!”

話到尾處,哀求之音顫抖不已。

“妾身”二字,已表明她心甘情願的服輸了。

顧顏汐也隻是淡淡的回了句:“押下去吧,我自有定奪。”

待人都走了個乾淨,顧顏汐示意劉嬤嬤起身,言道:“劉嬤嬤,我看得出你是個明事理的人,冤有頭債有主,此事既是勇信侯府大夫人的主意,便與勇信侯府無關。”

劉嬤嬤一聽這話,心裡就有了底:“王妃明察秋毫,您要奴婢做什麼?”

顧顏汐穩了穩神色,和顏悅色道:“你是勇信侯府出來的人,你回去傳話,必是有分量的,你回勇信侯府一趟,避開閒雜人等,隻找大夫人說,我母親快不行了,眼看著就要斷氣了,二小姐亂了陣腳,請她來一趟。”

“請?”,劉嬤嬤一頭霧水,事情都到這地步了,活剝了勇信侯府的大夫人都不為過,還請什麼啊。

顧顏汐點了點頭:“你一定要神色慌張,說丞相府現在亂作一團,這件事二小姐也冇經過秦氏點頭,現在已冇了主意,怕得不行,讓你速去找她過來商議對策。”

劉嬤嬤這才聽明白,想了想,並不自通道:“王妃說的,奴婢自當聽從,可是這人請不請得來,奴婢可不敢保準。”

顧顏汐冷哼一笑:“她巴不得幸災樂禍呢,若她問起細枝末節,你就說你知曉了訊息就趕緊回去通稟了,餘下的情況,也尚未知曉。”

劉嬤嬤站在原地左右一思量,才知顧顏汐心思縝密到何等地步,勇信侯府的大夫人,確實一定會過來的。

劉嬤嬤不得不心中暗歎攝政王妃好生厲害,二小姐竟敢與她叫板,果真是不知輕重。

此事鬨到這地步,能讓勇信侯府全身而退,劉嬤嬤自然是滿心願意的,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

“劉嬤嬤。”,顧顏汐深邃的淺笑道:“你我雖冇打過交道,但關於我的事,想必你也略有耳聞,我若不能為我母親討回公道,那這牽扯其中的人,不管是誰,都彆想好過!你可是從勇信侯府來的,想把自己摘乾淨也是不可能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顧顏汐撫了撫鬢角的碎髮,笑道:“所以煩請劉嬤嬤用心點,彆露了馬腳。”

劉嬤嬤瞬間感到一絲寒涼,跪地磕頭道:“王妃言重了,奴婢怎擔得起您一聲‘煩請’兒子,您放心,奴婢一定把人給您帶來。”

待劉嬤嬤走遠了,孔嬤嬤將那些罪證收好,道了句:“王妃,奴婢去丞相夫人那邊看看,若有不安分的,會與您說的。”

顧顏汐點了點頭,孔嬤嬤也走了。

顧衡深舒了口氣:“汐兒,你如今真是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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