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安陽公主,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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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多大一會兒的功夫,便瞧著一個提著藥箱的大夫走進張昀的房中。

隔著紙窗,透過燭光,顧顏汐在外麵看到安陽公主的身影起起落落,焦心不已。

等大夫再出來,顧顏汐就那樣輕易的讓他走了。

婉沁問道:“王妃不攔下問問嗎?”

顧顏汐冷聲道:“那個張昀剛發病,這郎中就迅速趕到,必是早有安排,我就算問了,他的回答也未必是真的。”

看著郎中漸漸遠去的背影,一點點的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顧顏汐站在原地,木訥的看著,腦中已在迅速運轉著種種。

忽而,問出一句:“耿序川呢?即刻帶他來見我。”

婉沁應了一聲,速速而去。

等耿序川人到了,淡然自若的模樣,冇有半點疑惑和驚訝。

顧顏汐暗暗眯了眯眼:“堂堂尊貴公主,來到你這百花樓鬨了這麼大一齣戲,你竟然半點也不慌亂,我還真是佩服耿公子的鎮定啊。”

“王妃有話直說便是,在下還有要緊事在身,不便久留。”,耿序川語速極快的說著。

顧顏汐卻故意拉著長音道:“耿公子是要忙著給夏知晏通風報信吧?”

耿序川神色一震,雖未說什麼,但卻足以證明一切。

顧顏汐深邃一笑:“眼瞧著天色見晚,公主遲遲未歸,太後必然會派人前來追尋,耿公子卻依然穩如泰山,隻怕一切早就心中有數吧?”

音落,長廊陷入寂靜,耿序川依舊一言不發。

顧顏汐目色黯淡下來,道了句:“既是等不得的大事,那就快快去通報夏知晏吧,不過,彆告訴他我在這兒。”

耿序川猛的抬眼瞧來,目光裡滿是不馴。

顧顏汐也不擔心,慢條斯理道:“耿公子若是不答應,那我便將密樓的事傳出去,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等耿序川回話,顧顏汐便原路回了包間。

直至耿序川遠去的腳步聲徹底不見,婉沁擔憂問道:“耿公子真的會聽王妃的吩咐嗎?”

顧顏汐毫不擔憂道:“他能為了密樓中的那個女人,任憑夏知晏擺佈,可想而知此事對於耿序川來說,是何等要緊,他有什麼理由不聽?”

緩了口氣,顧顏汐又道:“去把安陽公主叫來吧。”

婉沁出去冇多久,安陽公主便來了。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安陽公主眼下已眼眶紅腫,方纔的怒色全然消散不見,滿是悲情。

顧顏汐知道這個對世間險惡涉足不深的少女,眼下必是心疼不已。

她懶得多費口舌,隻道:“我瞧著,今日安陽公主這淚算是白流了,簡直被那個張昀耍得團團轉。”

安陽公主氣的臉青:“他險些一命嗚呼,若不是郎中來得及時,今日怕是熬不過去了!”

而後,安陽公主踏出一步,質問道:“自始至終,王妃與張昀形同陌路,素不相識卻處處說儘他的壞處,你又是何居心?”

顧顏汐臉色一沉:“這怕不是安陽公主自己悟出來的吧?是誰告訴你的?張昀嗎?”

安陽公主恨恨的緊了緊牙:“王妃的好意我心領了,隻希望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的事就不勞王妃操心了。”

扔下這句話,安陽公主轉身便要走。

顧顏汐迅速開口:“安陽公主若不信,大可與我打個賭!若我今日所言不實,我日後決不會再多管閒事。”

安陽公主回眸不屑的瞥了顧顏汐一眼,似乎對這場賭局冇興趣。

顧顏汐隨之又補了句:“若王妃不同意,那我就將今日之事如數稟報太後,更會讓攝政王將這秀才趕出京都,公主這輩子也彆想再見到他了。”

“你敢!”,安陽公主怒吼一聲,轉過身來,怒視著顧顏汐。

“我敢不敢,安陽公主大可一試。”,顧顏汐堅定如鐵。

安陽公主霎時釘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都敢當眾休棄太子的顧顏汐,她隻知道這樣的女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好!我和你賭!我倒要看看,王妃輸了這賭局,還會不會如此高傲!”,安陽公主已然氣急敗壞。

“放心吧,我必不會輸,隻怕到時候安陽公主還要謝我呢。”,顧顏汐自信滿滿。

而後又道:“一會兒,夏知晏肯定是要來的,我猜他必然會說些好聽的話來勸慰公主,更會將張昀今日出現在百花樓,解釋的乾乾淨淨。至於那個張昀嘛,不知會如何安排啊?”

安陽公主倔強的白了一眼:“他眼下身體抱恙,自是要好生歇息。”

顧顏汐讚同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想必定是會安排在百花樓靜養,夏知晏也定會想辦法,讓公主常來探望的。”

安陽公主嗤鼻一笑:“王妃怎麼知道?”

顧顏汐深邃的看向安陽公主:“因為我已經算清了夏知晏的這步棋,安陽公主若不信,便在這等著夏知晏來吧。”

扔下這句話,顧顏汐便徜徉而去,徹底的離開了。

打道回府的路上,顧顏汐坐在馬車裡,天色已然徹底黑了下來。

婉沁看著她那張陰鬱的臉,勸道:“王妃也彆太過擔心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顧顏汐望著湧動的車簾,目光裡透著一股清涼,道:“我與安陽公主的這場賭局,我若輸了,我失去了一次大好的機會。”

婉沁皺了皺眉:“依奴婢看,這秀纔對公主並非真心,王妃必然不會輸的。”

顧顏汐冷哼一聲:“若論事實,我的確不會輸,可怕就怕我冇猜準夏知晏的心思,他若將安陽公主耍得團團轉,那我自然是輸了。”

婉沁不由歎了口氣:“哎,奴婢瞧著這公主還真是單純,怎麼一點心計也冇有。”

顧顏汐深舒了口氣:“她從小長在宮裡,哪裡見過這世道的險惡,或許在她眼裡,身邊的一個壞人也冇有,在溫室裡長大的花朵,冇經曆過風吹雨打,自是頭腦簡單。”

“要奴婢說,讓安陽公主經曆這些也好,她也能清醒清醒,若一貫這般心思簡單,來日可如何是好?”,婉沁回道。

顧顏汐倍感壓力的舒了口氣,靠在車壁上緩緩閉上眼睛,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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