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忽而間就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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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三日下來,沈慕懷甚少出門,除了日常上下朝以外,便整日呆在顧顏汐的寢殿。

除了婉沁和鐘蒲以外,不得任何人在一旁侍奉,偶爾見過蘇敘白進出幾次以外,再無旁人。

他們,一定在密謀著什麼。

可卻是讓所有人看不懂的,猜忌著沈慕懷這幾日為何出奇的冇有在外忙碌,可他們也知曉沈慕懷回府便會歇在顧顏汐處,自打梁洛漓進門,便入守活寡一般。

若說沈慕懷這幾日不忙,呆在顧顏汐那邊也不會讓人發覺什麼,但為何這般神神秘秘的。

下人們隻敢心裡琢磨,誰也不敢冒然盤問。

過了幾日,沈慕懷重新恢複了平日裡的做派,下人們也就漸漸打消了顧慮。

隻是,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太平了。

顧顏汐的母親陶氏從外養病歸來,說是掛念許久不見的女兒,特地來王府探視。

可顧顏汐卻將人攔在府門外整整七天,也可以說,是故意避而不見。

婉沁帶人前去說破了嘴,陶氏說什麼也不肯力離去,就賴在王府門前哀求,可顧顏汐卻半點情麵也不講。

七天已過,可是讓眾人都疑惑不解。

顧顏汐平日裡最是孝順自己這母親,當下如何狠心,怕是母女間定是生了什麼大事。

幾日下來,不僅府邸人人皆知,就連府外都傳出些許風聲。

顧顏汐今日坐在軟榻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麵,鬱鬱寡歡的。

這樣的狀態,自打從陶氏被拒之門外便有了,伺候的下人們也都知曉,但誰也不敢問。

“王妃,夫人又來了。”

婉沁進門稟報,發現顧顏汐呆滯的根本就冇聽見。

她的聲音大了些:“王妃!夫人又來看您了!”

這一嗓子,驚得顧顏汐渾身一顫:“你這麼大聲作何?嚇死我了。”

婉沁可憐巴巴的回著話:“奴婢稟報一次了,您冇聽見,所以這才聲音大了些。”

顧顏汐深舒了口氣,一臉的煩悶,有些刻意。

寢殿尚有下人侍奉在側,婉沁也不避諱道:“王妃對丞相夫人避而不見的事,都傳遍了大街小巷,您總也該見見的。”

顧顏汐不悅的白了一眼,婉沁便道:“奴婢還是讓夫人入府吧,若因此事惹出什麼閒言碎語,可就不好了。”

下人們看著顧顏汐那張陰冷不悅的臉,越加小心忙活著各自手裡的事兒,不敢招惹。

顧顏汐起了身,剛走到門口,便見到了陶氏站在門外。

顧顏汐再冇有往日的親昵,冷冰冰的喚了聲:“母親。”

陶氏跨過門檻走了進來,上前體貼入微的挽起顧顏汐的手:“汐兒,怎麼遲遲不肯見母親?母親回來才知,這段時日你受了多少委屈,可還好吧?”

母親此刻擔心的模樣,讓顧顏汐厭惡,下意識的將手從母親手裡抽了出來:“母親坐吧,婉沁,上茶。”

婉沁應了一聲,便叫人備茶了。

兩個下人出了寢殿,備茶的功夫說起閒言碎語來。

“王妃從前最是孝順丞相夫人,這幾日是怎麼了?”

“這還用問麼,這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丞相夫人接連七天被堵在王府門外,好些人都瞧見了。”

“王妃也是,如此明目張膽,落得一個不孝的罵名,太不值了。”

“咱們奴婢的小心乾活就是了,這幾日可得仔細些,可彆惹了王妃的火氣,快些泡茶吧。”

殿中,兩個下人端著熱茶,小心翼翼的奉了上前,周邊還有幾個侍女伺候著。

陶氏落身坐下,發覺顧顏汐站的離自己很遠,臉色愈加難看:“汐兒,母親外出養病這些日子,你出了這些事,為何要瞞著母親?”

顧顏汐愛答不理得到:“女兒一切都好。”

陶氏頓時就急了:“你生女早產,以至於落病不能生育,這叫一切都好?從前的王府被大火燒了精光,還死了那麼多人,這叫一切都好?你定是瞞著我什麼,與母親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彆讓母親擔心,可好?”

顧顏汐煩躁的皺了皺眉:“真的冇事,母親過來可是有事要說?”

厭煩的語氣裡,聽得出顧顏汐這是在下逐客令,下人們豎著耳朵聽著,更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陶氏也不敢再多問下去,想起心中憂愁,不由焦慮:“這幾日母親愁苦的很,昨日忽然發熱,大夫來瞧過,說需要一種珍貴的草藥,隻有宮裡纔有,可你父親他卻不肯去求。”

顧顏汐默不作聲。

陶氏語氣急躁:“我的病不能再拖了,若再拖下去……”

後麵的話,陶氏戛然而止的不敢再說。

顧顏汐一回頭,看到母親已經眼含淚花。

若放在從前,顧顏汐早已急的火上房了,可今日卻麵色冷漠道:“母親冇找高明的大夫再試試嗎?”

陶氏無助的搖了搖頭:“眼下能救母親的,隻有那味藥。”

顧顏汐有些不耐煩了:“母親到底想說什麼?”

“汐兒,我已與你父親商量過了,你父親說,若是想求到那味藥,隻能靠你去求國師了。”

顧顏汐臉色瞬間慘白:“母親,你這豈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

陶氏立馬站起身,緊緊抓住了顧顏汐的手:“汐兒,母親實在走投無路。這麼多年下來,我這病該想的法子都想了,可仍不能保全,好孩子,你最是孝順,為了母親,犧牲一下,可好?”

話到尾處,陶氏留下了愧疚的淚水。

顧顏汐一把甩開母親的手,再也無法與母親心平氣和:“犧牲?你是我的親生母親,這種話您是如何脫口而出的?我在母親眼裡是什麼?是可以隨便做交易的物件嗎?”

“汐兒,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母親這些為了你,可謂是忍辱負重,就算是母親求你了,好不好?母親還不想死啊!”

陶氏的聲聲哀求的將自己推入深淵,即便她已哭的不成樣子,卻換不到顧顏汐任何憐憫,有的隻有悲痛欲絕。

“母親自己這些年是忍辱負重,可女兒這些何嘗不是忍辱負重?為了母親不受苦,我從前在丞相府忍下了多少排擠和算計?眼下,母親越發變本加厲,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陶氏梨花帶雨之下,仍是執意:“若母親能尋到那藥,絕不會來求你。。”

因哭的激烈,陶氏吸了吸鼻子,又道:“汐兒,你母親我危在旦夕,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不成?”

“不要再說了!”,顧顏汐嘶吼一聲:“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為了顧全大局,受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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