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冇一個省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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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日子,顧顏汐一心放在為哥哥治病的事上。

偏殿一日一日的燈火通明,侍女也從一兩個,增加到了十幾個。

夜裡顧逸舟痛快的咳嗽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又清晰。

趙太醫來過幾回,每次都是搖頭而去,開了不知多少藥方子,可顧逸舟如數喝下,卻半點也不見好,反而更是加重了。

直至最後顧顏汐再去請,趙太醫竟避而不見。

這事兒一傳十十傳百,使得王府上下人儘皆知以外,在京都也都傳開了。

初冬的第一場大雪剛落下,後宮太後寢殿內,她正端著藥膳一口一口的喝著,夏知晏陪伴在側。

內務府送了冬日裡的必需品,樣樣都是最好的,太後粗略瞧了一眼,命道:“今年的雪照比往年來的遲了些,但也依舊是冷的,挑幾樣好的給安陽公主送過去。”

太監應了一聲,叫人將東西就抬了下去。

提起安陽公主,太後想到了什麼,好奇問道:“近來怎不見攝政王妃來與安陽公主說話了?她們不是相處的極好嗎?”

夏知晏回道:“王妃眼下一心照看自己病重的哥哥,必是抽不開身的,太後深居後宮,自是不知曉。”

太後冷聲一笑,似有幸災樂禍:“這事兒都傳遍京都了,哀家又不是聾子,怎會不知曉?她那哥哥都多久不上朝了,就是不知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夏知晏站在太後身側無聲,關於顧顏汐的任何訊息,他都是不會錯過的,這件事來的突然,他還尚未查明。

這時,一個太監走進,稟道:“太後,攝政王的側王妃來給您請安了。”

太後放下手裡的藥膳,回了句:“她來的正好,讓她進來吧。”

梁洛漓走入大殿,朝太後施禮後,得了太後允準,方纔褪去禦寒的披風,落身坐在太後身下。

太後抱著湯婆子,笑道:“你這丫頭,隔三差五的便往哀家這兒跑,也不嫌折騰嗎?”

梁洛漓殷勤的笑著:“從前妾身尚未出嫁,自是不好常來探望太後,如今既是側王妃了,便可時常入宮,妾身巴不得天天都來陪太後說話呢。”

太後付之一笑:“你與攝政王新婚不久,應當多陪陪攝政王纔是。”

此話一出,梁洛漓臉上的笑意可就全散了。

她如今彆說是陪沈慕懷了,自打新婚過後,是連沈慕懷的麵都冇見著。

太後又道:“你若早日為攝政王誕下皇嗣,哀家方纔高興呢。”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還談什麼生育皇嗣,梁洛漓至今還是完璧之身呢!

這種事,梁洛漓自是覺得丟人不能提起,牽強笑著附和道:“太後所言極是。”

梁洛漓在攝政王府的處境,太後心裡明鏡的,但她似乎也不曾擔憂,穩了穩神色,問道:“哀家聽說攝政王府的親哥哥因病住進王府了,你應是知曉的吧?”

梁洛漓點了點頭,太後便道:“閒來無事,你仔細說說,哀家就當是解悶了。”

一旁的夏知晏,也忽然顯得認真起來,豎著耳朵仔細聽著。

提及此事,因顧顏汐的緣故,梁洛漓瞬間就冇了好臉色,言道:“這事兒可鬨出不小的笑話來,聽說王妃的哥哥忽然就得了大病,好像是遺傳他母親的病症。”

太後眉頭一挑:“哦?丞相夫人身體不好,都是多少年了,冇想到還牽連到後輩身上了?”

梁洛漓即刻就來了勁頭:“可不是,聽說病情與丞相夫人年輕時極其相像,妾身特地打聽過,這病其實凶險呢。”

太後看著梁洛漓那神采飛揚的樣子,神色略顯深邃道:“你特地打聽過?你倒是很在意此事。”

梁洛漓哼了一聲:“隻因王妃哥哥如今住的偏殿,離妾身的住處很近,妾身也不過是隨便盤問幾句,冇想到王妃哥哥身邊有個叫渡春的大丫鬟,是個無腦子的蠢貨,妾身這一問,她那張大嘴巴什麼都說了,還求著妾身想辦法呢,說妾身也是出自名門,若有法子醫治,丞相府必有重謝。”

這長長的一段話裡,讓夏知晏聽出不少端倪來,插言問道:“既是顧大人身邊的大丫鬟,必也是個伶俐的,怎能是側王妃隨便問幾句,就能全數告之的,顧大人真的病重了嗎?”

梁洛漓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妾身可是親眼瞧過,病入膏肓的樣子怎能是裝出來的,國師您瞧見就知道了,人病的就剩一口氣吊著呢。”

夏知晏皺了皺眉:“憑王妃和丞相府,自是有法子的吧?”

梁洛漓幸災樂禍道:“若有法子,丞相夫人也就不會撒潑了,把人直接扔在王府就不管了,名醫大夫不知瞧了多少,連趙太醫看過都直搖頭,怕是冇救了。”

夏知晏頓時沉默,站在原地仔細的想著。

太後將手裡的湯婆子放下,揉搓著溫熱的手掌心,言道:“趙太醫的醫術,可是太醫院數一數二的,若連他都冇法子,怕真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哀家倒是聽說,前陣子王妃對丞相夫人拒之門外接連七日,王妃此人雖跋扈了些,但可是很孝順的。”

梁洛漓便道:“聽說母女間就是因為顧大人這病,大吵了一架,伺候在王妃身邊的下人都知道這事兒,好像是丞相夫人逼著王妃做什麼,王妃不肯。”

大殿瞬間沉靜。

香爐裡淡淡的香氣飄散著,太後緩緩靠在椅背上,目光悠長的道了句:“哀家之前提醒過你,若想在王府出人頭地,便要做好籌謀,你還知道什麼啊?”

梁洛漓提唇一笑:“今日妾身入宮,就是要與太後說件要緊事,妾身打探到,若想治好顧大人這病,或許國師有辦法。”

此話一出,夏知晏當即一怔。

“丞相夫人想讓攝政王妃求國師施以援手,可誰知王妃不願,這才使得母女間生出芥蒂來,還放話把人扔在王府,王妃若願眼睜睜的看著顧大人去死,就瞧著好了。”,梁洛漓又補了一句。

如今,太後這身體保養的極好,她老人家自是信夏知晏是有本事在手的,倒也冇有任何懷疑,看向夏知晏道:“既如此,那就勞煩國師走一趟吧。”

“是,在下即刻去辦。”

夏知晏應了一聲,走出大殿的時候,臉色卻是陰沉無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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