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牡丹爭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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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瞧著丞相府兩個嫡庶的女兒,臉色各異。

“顧顏汐這是打算提攜她的庶妹嗎?”

眾人裡有人提出質疑,好奇的觀望著。

太後已是滿心歡喜,顧顏婉這馬屁拍的可謂是恰到好處,暗指太後是繡品上的牡丹,朝霞盛放,晚霞依舊,更暗指太後的權勢永無頹敗之日。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樣的溜鬚拍馬,太後固然喜歡,笑道:“好!甚好!快,拿上來讓哀家好生瞧瞧。”

太監將畫卷遞到太後眼前,看著朝霞的牡丹奪光異彩,太後摸了摸繡品的絲線紋路,繡技果真精湛到令她笑意連連,牡丹花瓣的邊緣,竟是用金線勾邊,迎著光閃出金光,十分耀眼。

顧顏婉看著太後欣喜的模樣,問道:“不知太後可喜歡臣女送給您的賀禮?”

太後連連頷首:“百花之中,哀家最喜牡丹,這繡品如此精湛,倒是可以懸掛在哀家的寢殿之中。”

僅此一句話,便是太後給予顧顏婉最大的肯定了。

顧顏婉欣喜若狂,附和道:“這是雙麵繡,正反都可關上,若是尋個好景緻,必定是奪目的。”

牡丹乃花中之王,顧顏婉將太後比喻成牡丹,便是將太後視為後宮之主,完全冇把皇後放在眼裡。

太後餘光瞥了一眼皇後,皇後的臉色可謂是五味雜陳的難看,這更讓太後歡喜不已。

顧顏汐立馬看準時機道:“太後,妹妹有此孝心,您可不能辜負了她這一番心思,妹妹為了給您送上這賀禮,可是連著熬了兩個大夜趕製出來的呢。”

太後點頭道:“此話在理,顧顏婉,你若有什麼心願,哀家今日都成全你。”

至此,大殿眾人隨之一驚。

想著今日顧顏婉可真是出儘了風頭,賺的盆滿缽滿啊!

顧顏婉瞬時大喜,當即跪地懇求道:“臣女不敢奢求重賞,隻是聽聞國師閣下身前缺個宮女侍奉,臣女願請太後成全,讓臣女跟隨在國師閣下的身邊。”

這句話簡直讓所有人意想不到,他們本以為江凝瑤會趁此時機獅子大開口,竟冇想到,就是為了這個簡單的要求。

但仔細想想,其實這個要求也的確難辦。

顧顏婉雖是身份低微的庶女,但也是丞相的女兒,若想跟隨在國師旁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隻是,顧顏婉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就為了能接近夏知晏?

難道說……

眾人當即目光各異。

太後雖歡喜,可還冇到忘乎所以的程度,她的目光伴隨著顧顏婉的話逐漸變得深邃,言道:“這件事嘛,總也要問問國師的意見。”

夏知晏滿不在意的回了句:“在下身邊雖缺個宮女伺候,但還不勞煩顧小姐費心。”

顧顏婉瞬時心涼半截,她費勁了心思,隻為夏知晏一人。

太後當即臉色一沉,瞧著手裡的繡品,倒是不說話了。

要知道,當初可是太後提攜夏知晏成為國師,所以夏知晏在太後的眼裡,可是很有分量的。

就這樣寂靜了片刻,氣氛難免有些尷尬。

顧顏婉心裡卻還是有底的,畢竟方纔太後當著眾人的麵,答應了她無論是什麼心願,皆會成全,身為太後一言九鼎,如今想反悔也是不能了。

寂靜之中,顧顏汐溫聲開言:“太後,您就隨了妹妹的意吧,也不是什麼難事。”

眾人皆以為,顧顏汐這是在幫自家姐妹說話,可實則不然。

顧顏汐指著繡圖,對太後道:“太後您再看看繡圖的背麵,妹妹繡的如此用心,整個京都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啊。”

太後微微皺著眉頭,本想著既然無路可退,也隻能硬著頭皮讓顧顏婉這丫頭歡喜一場。

翻開雙麵繡的背麵看了看,忽而之間,越看手裡的牡丹越覺得奇怪。

太後索性將繡品抬起,貼進於眼前仔細觀察。

片刻功夫,太後瞬間勃然大怒:“顧顏婉,你好大的膽子!”

忽而之間的怒吼,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顧顏汐心底冷哼一聲,不被人察覺的抿唇得意一笑。

不知內情的顧顏婉當即傻了眼,發懵的問道:“不知臣女做錯了什麼,惹太後震怒。”

太後不再歡喜手中的繡圖,甚至將繡圖厭棄的扔了出去,怒道:“你自己繡的什麼東西,你自己不清楚嗎?何必問哀家?”

顧顏婉更是不懂太後在說什麼,那可是自己為了討太後歡心,認認真真的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怎會出錯?

她趕緊拾起地上的繡圖,仔細的看了個遍,也冇看出什麼。

就在這時,太後怒聲吼道:“背麵的夕陽,繡的根本不是牡丹,而是芍藥!顧顏婉,你安的是什麼心?”

芍藥?

牡丹和芍藥極為相似,的確難以察覺。

牡丹乃花中之王,芍藥乃花中之相,如此一來,這寓意可就徹底變了。

顧顏婉的意思是在,太後年輕時如朝陽牡丹,至尊無比,可如今年老色衰,便成了花中之相的芍藥,不盛從前。

顧顏婉慌了,徹底的慌了,不停的搖著頭:“不!不是這樣的!臣女繡的是牡丹,並非芍藥啊!還請太後明察!”

太後厭惡至極道:“明察?哀家喜歡牡丹喜歡了一輩子,還能看錯不成?好你個顧顏婉,還敢求哀家滿足你的心願!你當哀家愚鈍至極嗎?如此戲弄哀家,你是何居心?”

在場的眾人,多半幸災樂禍。

原想著顧顏婉今日是飛搖直上,卻不想是跌入深淵。

看著太後那雙怒目猙獰的眼,顧顏婉隻覺背脊發涼,她知曉惹怒太後是何等後果,連連哀求:“太後明察,臣女怎敢戲弄太後,臣女絕無此意啊!”

音落,顧顏婉求助的看想著勇信侯。

勇信侯秦淩誌眉頭微微一緊,壯著膽子的道了句:“啟稟太後,顧顏婉一介庶女,她冇這麼大的膽子。”

太後眼底一冷:“那雙麵繡的背麵分明就是芍藥,不是她又會是誰?”

顧顏汐裝作疼惜的說道:“勇信侯所言極是,我與妹妹自小一同長大,她絕不敢藐視您,更不敢戲弄您,這繡圖……繡圖……”

顧顏汐吃力的說著,裝作一副很像幫顧顏婉辯白,卻又找不到理由,索性轉頭焦急的問著顧顏婉:“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哪裡是在幫顧顏婉,分明就是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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