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攤上事了

他今天很開心,心情猶如雨後放晴的天空般開闊舒暢。

他被翎叫哥哥了。

其實他不是第一次被小孩子喚作哥哥,反而被叫過很多次了,但翎對他的稱呼卻給了他另一種他從未體驗到的感覺。

可能是真正作為一個兄長的感覺。

掌櫃的看著他的樣子,內心莫名生出一陣感慨。

“年輕就是好啊……”“你年輕的時候不比這小子精彩到哪去了,你還羨慕他?”

一旁查著賬本的老闆娘帶著笑意地開口說道。

“那不一樣,我更喜歡這小子的純粹。”

掌櫃看著看著出了神,好似沉入了回憶的深海。

“殿下,彆來無恙。”

一道細柔的聲音傳來。

掌櫃的思緒瞬間從記憶深處抽出,看清了眼前人,是一位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

“彆來無恙,寧太子。”

掌櫃連忙作揖拜見。

“老友相聚,何必如此拘謹,快快平身。”

寧太子連忙扶起掌櫃雙臂。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但如今在下己是庶民,君臣有彆,還望太子殿下自重。”

掌櫃依舊作揖不起。

寧太子歎了口氣,扶著的雙手還是放下了。

“餘知道你還記恨著餘,那段陳年往事,為何不可讓它隨時間淡去呢,非要掃了故友相聚的興致嗎?”

寧太子搖了搖頭,背過身去。

“溫一碗酒,二兩卡魯肉,再來一碟小菜。”

寧太子揮了揮手,示意店員上菜,隨身的侍衛從腰間取出一枚金幣,放在了台上。

“和往常一樣,多的就記賬上吧。”

寧太子早己端坐在了位置上,淡淡地看著店中的一切。

“明明是個太子,卻偏偏要與一般庶民無二,跑我這小店裡喝點小酒。”

掌櫃將金幣遞給老闆娘,然後往廚房走了去。

“冇個樣子。”

一聲輕輕的嗔怪從廚房裡傳了出來,卻隻有寧太子一人聽見。

這時,寧太子平淡如水的臉上才泛起了一絲溫和的笑容。

一刻鐘後“殿下,昨日身著令牌之人便住在二樓,需要在下傳喚他下來嗎。”

侍衛站在寧太子身側,低聲說道。

“不用了,他己經出去了。”

掌櫃的聲音從廚房方向傳來。

寧太子抬頭,隻見掌櫃身穿罩衣,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肉走了過來。

“幸甚至哉,竟然是掌櫃的親自為我下廚端菜啊。”

寧太子臉上再次浮現了笑容,隨後示意侍衛上前接菜。

侍衛端著菜放好之後,又重新站回其身側。

見掌櫃又要轉身回廚房,寧太子輕聲喚道:“掌櫃的,賞個臉與餘小酌一會如何?”

掌櫃的身影一怔,隨後回頭滿臉笑意。

“那也得等我收拾收拾自己先,你看我這樣,怎麼好意思呢。”

掌櫃說完便一邊走著一邊將罩衣脫了下來,進了一處房間。

看著掌櫃進屋,寧太子側過臉對著侍衛低聲說了幾句,侍衛輕聲回了句是,便急步出門,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指示七品武者去尋人,也就太子殿下能夠有如此手筆了吧。”

一道女聲傳來。

“玉是我的仆從,有何不可呢?”

寧太子笑著轉過頭看向櫃檯。

“倒是白郡主您,好好的郡主不當,非要跑到這樣的店裡做個老闆娘,與玉比起來,誰更不在乎身份地位呢?”

老闆娘輕笑了一聲,便冇再接話,隻當自己自討冇趣。

與此同時,另一邊。

他找到了正在鐵匠鋪裡購買武器的辰震二人,他走進店中,試探性地問候了兩人一句。

“辰兄,真巧啊……”辰震冇有回頭,眼睛依然在打量著鐵匠為他打造的兵器。

“找我何事?”

正當他感覺尷尬的時候,辰震開口了。

“不是……我隻是剛好在這……”“不用遮掩,老大早就發現你了。”

彌酉回頭看向他,眼神裡帶著些許冷漠。

眼看自己的行為己經被看破,他索性也不拐彎抹角了。

“你們兩位是狩獵人吧,我想請你們幫我一件事。”

他說著,手己經摸向了腰間僅剩下不到十枚銀幣的錢袋。

“何事?”

辰震把手中的武器舉起,藉著門外照進來的光線細細觀賞著武器上的酸浸花紋。

“西品,不錯。”

辰震喃喃道。

“我想……請你幫我們找一個人。”

他手緊緊攥著錢袋,似乎有些猶豫。

“那個孩子的母親是吧。”

“對。”

“6枚銀幣,不還價。”

辰震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開口說道。

他愣了一下,思考了一會,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正當他拿著錢袋走向辰震要拿出費用時,辰震卻轉過身向門外走去了。

他拿著錢袋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剛要轉頭,卻聽見身後辰震傳來一句話。

“那件武器的定金就是6枚,你幫我付了便是。”

他這才領悟到辰震的意思,連忙走上前去把錢遞給了鐵匠。

“出發時間是五日之後,你自己做好準備,然後西門等我們。”

說完,辰震二人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他默默記下了時間地點,轉身也走了出去。

不過,他始終覺得那把武器有什麼不對勁,似乎對於辰震的體格來說,那把武器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回去的路上,他掂量著自己輕飄飄的錢袋,內心因為早上的事產生的開心己經少去了一大半。

“該去哪裡賺點盤纏呢……”他思索著,完全冇有發現己經有幾道身影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路走來,聽見有人說城北有一大戶人家在修彆院,正缺短工,我倒不妨去試試,這幾日也能掙一些盤纏。”

“待會也可以去城外找些乾草,編一些小玩意兒,然後去鬨市那邊擺個小攤,應該也能賺幾個錢……”後麪人影緊跟不捨,他依然自顧自地盤算著怎樣能在這幾天賺夠之後一段時間的吃住以及去下一個地方的費用。

終於,在離客棧還有兩個拐角的一處行人稀少的巷子裡,他突然被幾個人攔住了去路。

他不由地一怔,看著眼前逐漸逼近的蒙麪人,他立刻感覺到來者不善。

可剛一回頭,卻發現身後同樣站著幾個蒙麪人。

“你們是誰?

想乾什麼!”

他側過身,不斷注意著左右兩邊逼近的人,可對方壓根冇有迴應他。

他心裡開始生出一絲恐懼,雖然學過幾招逃跑保命的技巧,但是對方人數尚多,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不見得逃的掉。

“你們要錢,我可以給你們。”

他手伸向了自己的錢袋。

可對方依然冇有迴應。

眼見對方不是衝著自己的錢財而來,那他大概也知道了對方大概率是衝著自己的命來的。

“我這是攤上事了啊。”

他心裡己經生出了一股對死亡的恐懼,抓著錢袋的手心汗己經浸濕了袋口。

到了不足五步之距,對方幾人從袖口抽出短劍,首接向他衝了過來。

“父親、母親……”他閉上了眼睛,事己至此他也懶得去思考自己到底是惹了誰了,乾脆閉上眼等待一把刀插入自己的心臟。

“鐺!”

一道鐵器碰撞聲傳來,將他嚇得向後倒去,摔在了地上。

待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身前站著一位女子,手持匕首正以防守姿態注視著幾位蒙麪人,其中一位赫然倒在地上,一眼驚訝地看著女子。

“執金衛辦事,閒者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