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秉公處置,絕不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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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顏汐剛到廳堂門口,便聽到禦史府老夫人的焦急哀求:“丞相府夫人既已康複,殿下為何非要奪去臣婦孫女兒的性命?殿下不看僧麵看佛麵,臣婦求您,若把人關進刑部,不死也殘了,殿下這是要人命啊!”

顧顏汐順勢瞧過去,沈慕懷正一臉怒容的瞪著禦史府的人。

他還身穿官服,衣角還沾著塵土,怕是人剛進京,就不曾有一絲耽擱的來了。

刑部那種地方,一旦進去,非有皇命,終身不得再出來,那就是一個活死人墓,隻要把人灌進去,從此銷聲匿跡,再無可查。

迄今為止,還冇聽說哪個從刑部裡完好無損走出來的,多半是受儘苦刑折磨致死,抬出來給家人安葬。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禦史府,被關進去也無權再乾涉。

“殿下,臣婦求您了,臣婦知曉孫女兒罪孽滔天,但好在眼下人醒過來了啊!”,老夫人老淚縱橫的跪在沈慕懷腳下,苦苦哀求:“刑部是萬萬去不得啊!臣婦的孫女兒自小到大都是養尊處優,隻怕進去熬不上幾日,人就斷氣了,這比直接叛她死刑還可怕啊!”

沈慕懷冷臉道:“本王會安排好一切的,讓刑部留方氏一命,進去做苦役而已,她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你個老婦還有臉求本王放過她?想得美!”

沈慕懷冷冷蹙眉:“丞相夫人能醒過來,一是蒼天有眼,二是有宮中太醫仔細醫治,有王妃悉心照料,與你這個老婦有何相乾?方氏鐵了心要害人,便無理由奢求本王放過她!”

“可人終究是活下來的啊!”,老夫人掙紮道。

顧顏汐心中略有欣慰,當下覺得嫁給沈慕懷,果然是冇嫁錯人。

她跨過門檻,邊走邊冷臉道:“老夫人此言差矣,我母親病纏床榻多年,好不容易養的好了些,眼瞧著就快康複了,被方氏下毒後,生生拖垮了身體。您當下可以去看看,我母親連說話都說不全了,喘息都費力,保不準要折壽個幾十年,此等痛苦,讓方氏押去刑部做苦役,都是便宜了她!”

沈慕懷眼瞧著顧顏汐走進,許久不見,眼底滿是思念之情,但介於有外人在此,也不好太過卿卿我我,隻目光溫柔似水,朝顧顏汐溫潤一笑。

顧顏汐對上他的眼,也深情一笑。

“王妃所言極是。”,沈慕懷附和道:“到底該如何償還,根本就盤算不清,既是本王的愛妻有心私了,那便免去府衙審理,直接送去刑部,這筆恩怨就此購銷。若不然,官府判決之下,你的孫女兒,必死無疑!”

音落,沈慕懷無情收回目光,扔出一句:“老夫人是想讓您的孫女兒有命活著,還是幾日後給她收屍,你自己選吧。”

老夫人目瞪口呆,愕然不已——攝政王竟如此偏愛他的王妃。

說白了,沈慕懷就是完全按照顧顏汐的意思辦,顧顏汐要方氏三更死,沈慕懷連五更都容不下。

顧顏汐瞧著自家老公的側臉,嘴角勾勒出一抹滿意的微笑來。

“殿下處置臣下的妹妹這般落,不知丞相府的二小姐,又該如何呢?”,一直冇開口的方晉,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臉上帶著悲憤。

沈慕懷看向顧顏汐,似在征求她的意見。

顧顏汐不慌不忙道:“我妹妹謀害主母,比起方氏,並未想謀害主母性命,但也是生了不孝忤逆之心,罪不可恕,自當該罰。”

禦史府的人豎起耳朵聽著。

顧顏汐一字一句道:“即日起,我妹妹會禁足思過,禮佛誦經,懺悔其罪孽。”

一旁的秦氏喘了口大氣,拉著顧顏卿跪了地,慶幸道:“王妃所言極是,妾身願隨女兒一同懺悔恕罪,由高僧在錦繡居請尊菩薩來,日日懺悔。”

“如此深重罪孽,怎能讓妹妹繼續留在家中?”,顧顏汐冷道。

顧顏卿愣了一下:“那姐姐要我去哪兒?”

“瀾山寺,由丞相府在廟裡開堂,妹妹日後要削髮爲尼,餘生吃齋唸佛,除了逢年過節,不得離開瀾山寺半步。”,顧顏汐語氣堅定。

顧顏卿驟然尖叫:“削髮爲尼?那豈不是……豈不是……”

“若妹妹不願意,那便同方氏一起去刑部做苦役吧,你自己選。”,顧顏汐這話說的,怎麼這麼熟悉?

沈慕懷暗自一笑,想著顧顏汐不虧是自己的嬌妻,連說話與自己都越發相像了。

顧顏汐冷視著顧顏卿,陰冷的眼底,似乎在提醒著她什麼。

按理說,顧顏卿與秦氏從前做的那些惡事,一併加起來算,當下砍了她們的腦袋也不足為過,如今又惹出這等禍患來,顧顏汐能留她們母女二人一條性命,已是善心大發了。

顧顏卿不情願的搖著頭,跪行到顧顏汐腳下,哀求著:“姐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求你,彆讓我出家,我可以去瀾山寺日日拜佛懺悔,但彆讓我出家,我求你了!”

顧顏汐瞧也不瞧顧顏卿,陰冷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秦氏咬了咬唇,言道:“王妃,卿兒還有大把的好年華呢,您……”

“秦姨娘,我這已是很仁義了。”,顧顏汐冷冷的打斷了秦氏的話。

秦氏險些難過到落淚,咬了咬唇:“我願替卿兒削髮爲尼,後半生不入紅塵,甚至……甚至可以永不踏入京都,老死在瀾山寺,可好?”

沈慕懷冷哼一笑:“若是罪孽可代替,那牢獄裡也就不會有罪犯關押了,誰犯了罪過,便讓人代替執行罷了,還要國法做什麼?”

秦氏痛苦的流下淚水,此時此刻,她再無任何辦法替女兒周全。

勇信侯府決絕的態度,已經斷了所有後路。

顧顏卿失魂落魄跌坐在地,呆滯木訥的看著前方,悔恨的淚水傾斜而下。

落淚良久,顧顏卿咬了咬唇:“好!一切都依姐姐的,我去!”

“卿兒!”,秦氏失聲痛哭,悲痛欲絕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她的女兒才隻有十七歲,大好年華的半生,難道就要荒廢在瀾山寺嗎?

她本該談婚論嫁,經過這一遭禍事,秦氏已不求她的女兒能嫁進什麼高門,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榮華名譽,那些深宅大院裡的明爭暗鬥,都比不過踏踏實實的安穩日子要緊。

她隻求女兒能得個好去處,簡簡單單,舒舒服服的過完後半生便是了。

顧顏卿回頭挽起秦氏的手,淚流滿麵道:“您的話,女兒都銘記於心,您說過,女兒此次若真心懺悔,便是唯一的生路。出家也好,女兒累了,守著母親過完這一輩子,也該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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