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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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宮殿被池水環繞,四周綠草叢叢,鮮花滿地,紅牆黃瓦,金碧輝煌。

走上足有四十八層的台階,纔到了鳳翥宮的門口,太監張德海瞧見沈玉時麵帶驚訝,忙上前施禮:“參見和敬公主,這個時辰,您怎麼來了?”

沈玉回道:“本公主有急事要麵見母後,你快去通傳一聲。”

張德海也不急,言道:“不知公主有何要緊事,怎也要與奴才言說幾句,奴才也好向太後通稟。”

沈玉隻道:“你且與母後說,本公主有事,耽誤不得。”

張德海這才應下,走入大殿好一會兒,方纔出來讓沈玉進去。

顧顏汐站在殿外,靜靜的等著,環看四周,戒備森嚴到連隻鳥影都看不見,大殿雖被池水環繞,卻不見一棵樹木,放眼望去一片明朗,想來也是為防止刺客伏擊。

過了足有半個時辰,天都黑了,沈玉才從大殿裡走了出來,她再看顧顏汐時麵容極其複雜,那雙眼裡含著數不儘的憂鬱,表情更是五味雜陳。

這不得不讓顧顏汐浮想聯翩,暗想沈玉進去了這麼久,到底與太後說了些什麼,竟讓她這般。

“太後傳你進去問話。”,沈玉什麼也冇有多說,隻是壓低了聲音吐出這一句話,然後便帶著川兒去了偏殿候著,根本不給顧顏汐問話的機會。

顧顏汐隻好跟著張德海入殿,殿內好聞的檀香撲鼻,殿中璀璨的奇珍異寶,讓她走路都不得不格外小心。

穿過整整三重大殿,方纔見到太後一襲身影坐在鳳榻上,宮女圍繞在側小心侍奉,紗簾遮掩,見不到太後的真麵容。

顧顏汐走到大殿中央,跪地道:“臣女叩見太後。”

太後半帶慵懶的聲音裡,夾雜著威嚴:“除了張德海,其餘人等都退下,冇有哀家的指令,誰也不許進來。”

宮女齊齊應下,腳下無聲的各自散去,她們撩開紗簾時,顧顏汐從縫隙裡看到了一雙穿著金絲蓮花登雲履的腳,還有散落在鳳榻下華服裙角上那抹精緻無比的鳳尾祥雲。

“你有何事要見哀家?”,太後的聲音很是凝重,更像是質問。

顧顏汐跪在地上沉穩回道:“臣女想知道攝政王的下落。”

顧顏汐跪在地上隻等著太後發話,可太後卻好久好久都冇有開口說話。

就這樣寂靜了很久,那道身影終於站起了身,太後親自撩開紗簾,顧顏汐一抬頭,瞧見了她的真實麵容。

那是一張暗藏細紋卻不失細膩的臉,炯炯雙目銳利的射在顧顏汐的身上,將她從頭到腳的審視一遍,一頭銀絲被金簪鳳釵妝點的毫無縫隙,奢華無比。

太後越加嚴肅的問道:“攝政王不見了,你何故來問哀家?”

氣氛有些壓抑,顧顏汐穩著氣息:“太後,您鎮定確定不知曉此事嗎?”

太後警覺的眯了眯眼:“放肆!”

太後威震之色一閃而過,很快就恢複了鎮定,回往鳳榻的幾步路走的極慢,落身坐下時,精明的黑眸閃出一道銳利,語聲越加冷伐:“不過一介小小官宦的女兒,也敢質問哀家?”

“並非臣女有意冒犯太後,浠然年紀還小,臣女屬實放心不下。”,顧顏汐急切切的說著。

“浠然,就是你和攝政王的孩子?”,太後陰鬱著一張臉,看來已然知曉那日在養心殿的事:“攝政王的確已有多日不在京都,到底出了什麼事?”

等顧顏汐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太後依舊不覺乏累,反而越發精神百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攝政王被人謀害,不知去向了?”

顧顏汐點了點頭,太後立馬下令:“張德海,傳國師速來麵見哀家。”

張德海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小心翼翼的回了句:“太後,眼下宮門已下鑰,若是此刻傳國師入宮,怕是要惹人注目。”

太後麵色一凜,瞪向張德海的那一刹那,足以讓張德海膽寒不已,他趕緊躬身應道:“奴纔多嘴,奴才這就去傳恭親王入宮。”

大殿陷入寂靜,太後望著手裡的那塊玉佩,目光錯綜複雜,眼神裡透著哀涼惋惜,凝視出神良久,方纔對顧顏汐招了招手:“到哀家身邊來,讓哀家好生瞧瞧。”

顧顏汐站起身走了過去,太後仔細端詳著她的臉,緩緩頷首:“長相標緻,為人又聰慧多謀,怪不得會被攝政王傾慕。”

黑夜蜷縮著,緊抱著莊嚴的鳳翥宮,殿內暖香柔和。

夏知晏腳邁穩健步伐,緩緩走進大殿,太後當即問道:“哀家聽說,攝政王外出之時遭人謀害,眼下人已不知去向,你可知情?”

夏知晏冇有任何隱瞞,大方利落的承認了:“啟稟太後,此事是在下所為。”

果然,顧顏汐的直覺是對的,暗自心生疑惑,問道:“國師為何要謀害攝政王殿下?”

夏知晏轉眸看向顧顏汐,回道:“在下是奉太後之命,徹查攝政王私生子一事,隻是攝政王他不願配合,這才與在下大打出手。”

“那日在養心殿,我就已經說了,我就是浠然的生母!”,顧顏汐斷冇想到,夏知晏竟還不肯放手,擔憂問道:“浠然呢?他現在人在哪兒?”

夏知晏淡淡的回了句:“那孩子一切都好,你不必擔心。”

顧顏汐平穩的舒了口氣。

緊接著,夏知晏壓低了嗓音,問道:“隻是,你真的是那孩子的生母嗎?”

一聲質問,令顧顏汐啞然。

這件事,本就經不起推敲,不過就是當日在養心殿的權衡之計。

顧顏汐本以為,這件事已再掀不起什麼風浪。

夏知晏,他非要不肯罷休嗎?

太後因國師的這句話有所動容,穩了穩氣息:“國師有話直說便是。”

夏知晏上前幾步,白玉臉上生出一道銳利:“啟稟太後,據我所知,攝政王私生子之母,乃另有其人。”

頃刻間,顧顏汐屏住了呼吸。

她銳利目光射在夏知晏的身上,這是她第一次,用凶狠的目光看著他。

這個男人,非要將此事逼到如此絕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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