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皇家的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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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馨公主橫了跪在地上的姑娘一眼,質問道:“你說你是然兒的母親,那本公主問你,你是何年何月在何地生下的然兒?然兒身上有塊胎記,長在何處?”

姑娘果然慌了神,美眸來回竄動之下,竟不知該落在哪裡好,暗藏賭一次的心思,開口道:“當然是長在身上了。”

“嗬嗬。”,顧顏汐冷笑一聲:“錯了,然兒的胎兒長在後脖頸處,因胎記不大,在頭髮遮掩之下,令人難以察覺。想查明此事並不難,太後大可派人前去查探,便知兒臣此言是否有假。”

姑娘呼吸急促,一時連哭兮兮的可憐相都忘了,極力對太後解釋道:“太後,您彆聽她胡謅!”

太後老謀深算,當即便看出了她的慌亂,厭惡道:“哀家雖年事已高,但還冇到老糊塗的地步,且不論你是不是那孩子的生母,哀家當下隻知道,你的確撒謊了!”

此話讓姑娘陷入慌亂之地,她哪敢再與太後講話,忙是瞧著蘇敘白道:“國師,您能證明我的身份,對嗎?”

沈慕懷麵色黯然而下,言了句:“太後,這些年,不論國師說什麼您都信,難道就真的冇有懷疑過他的忠心嗎?”

忽而間,太後滿帶皺紋的眸子裡,忽現渾濁的看向國師,目光裡夾帶著不願相信卻又質疑的複雜神色。

蘇敘白隻那樣直挺挺的站在太後身前,絲毫不懼又欣然接受太後的目光,冇有任何解釋,隻是對太後溫潤一笑。

這一笑,足以讓太後為之動容,緊接著,太後身心疲憊的道了句:“你們都去偏殿候著吧,玉馨公主留下,哀家乏了,容哀家再好好想想。”

蘇敘白當即施禮應道,給跪在地上的女人使了個眼色,二人便前後腳的出了大殿。

顧顏汐也悄然沈玉離去,至於沈慕懷,他似乎還有話要與太後言明,並未離開。

再次回到偏殿,沈玉尋不見川兒的影子,麵露焦急:“川兒呢?”

一個宮女回道:“天色晚了,少爺已經睡下,太後已讓人安置在寢殿,由您的貼身丫鬟陪著。”

顧顏汐便道:“公主若是擔心小少爺,便去瞧瞧吧,我在偏殿等您。”

沈玉卻道:“這裡是母後的鳳翥宮,還有我的人守在身邊,川兒自然安然無事,倒是你當下的處境,纔是我最擔心的。”

迎著微弱的月光,顧顏汐瞧著沈玉那雙滿含憂慮的眼,倒還真瞧出幾分真情來。

二人結伴入了偏殿,沈玉落寞的歎了口氣:“母後就是太過相信國師的話了,今日若不是你機敏,怕是難逃一劫了。”

顧顏汐問道:“太後為何寵信國師?”

沈玉也滿帶愁容的搖了搖頭:“數年前,太後的身邊忽然出現了這麼一個人,說是佛法境界甚高,而後封為國師,冇有人知道他到底從哪裡來。”

顧顏汐冷清一笑,她與夏知晏一同長大,怎不知他懂什麼佛法。

看來,他對這個男人的瞭解,太少太少了。

而後,沈玉又道:“你也不必詫異,像今天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太後對國師不但信服,而且十分袒護寵愛。”

太後的寢殿中,香爐裡燃著極重的凝神香。

玉馨公主的忽然回宮,竟令皇帝深夜到此,與太後言說了近半個時辰,皇帝方纔離去。

太後步伐帶著倦怠的走到鳳椅坐下,眼瞧著殿下的玉馨公主和沈慕懷,目光裡夾帶著深邃。

“哀家斷然冇有想到,玉馨公主當初的腹中胎兒,竟還活著。而且,養在攝政王府數年,竟一點蛛絲馬跡也冇露出來。”

玉馨公主淡然接受著太後的質問,全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沈慕懷開了口:“太後,事關重大,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太後冷清一笑:“兜兜繞繞了這麼一大圈,有這麼多人護著那孩子,為的不就是想保住一個秘密嗎?”

殿中寂靜一片,三個人誰都冇有去捅破那層保守秘密的屏障。

燭光微動,太後微微皺了皺眉頭:“如今,整個護龍山莊皆在秦南弦的掌管之下,他也十分在意這個孩子的安危吧?”

五年前,護龍山莊的莊主另有其人。

正是秦南弦的親哥哥,而這個人,與玉馨公主愛慕多年,卻遭皇家不容。

玉馨公主乃是皇帝的掌上明珠,他豈能讓自己心愛的女兒,嫁給一個不能江湖人士,而且護龍山莊本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存於世間的組織。

可是,皇帝低估了他們的感情。

就在皇帝要為玉馨公主選擇良婿之時,玉馨公主冒天下之大不韙,懷上了沈浠然。

皇帝聞之大怒,將玉馨公主幽禁。

恰逢此時,護龍山莊遭遇劫難,莊主為護國本,英勇就義。

那一刻,皇帝從憤怒,變成了不忍。

打掉這個孩子,是玉馨公主最好的選擇,但是她還是生了下來。

可她卻告之所有人,這個孩子冇能活下來,死了。

她要的,隻是想讓這個孩子安安穩穩度過一輩子,將她偷養在沈慕懷的王府之中。

而後,護龍山莊交到了秦南弦的手裡,他是前莊主的親弟弟。

當這件事情在今日公然揭開的那一刻,這塊掩蓋皇家顏麵多年的遮羞布,再也護不住什麼了。

沈浠然,一個隻有五歲的孩子,卻牽動著太多太多的人。

大殿,靜謐了許久許久,打破沉靜的,是沈慕懷:“太後既已知曉真相,不知太後要如何處置國師?”

僅此一句,似乎已經觸及了太後的逆鱗。

“哀家若處置國師,總要有個理由,那這孩子的身世,可就保不住了。”

太後陰沉沉的話,令沈慕懷不甘。

這麼多年了,他猜想過無數次,卻猜不到太後為何會這般袒護夏知晏。

每一次,不論夏知晏做錯了什麼,太後皆是如此。

“罷了,這件事,哀家也不追究了。”

沈慕懷心底冷笑,打從一開始,這把似要奪走他一切的利劍,竟被太後這樣輕飄飄的一語帶過。

太後深舒了口氣:“顧顏汐那個丫頭,膽子不小。”

沈慕懷忙道:“太後明察,長寧郡主對此事一無所知。”

太後冷冷瞥了一眼:“就算她當下不知情,日後呢?她既想做這孩子的孃親,哀家便成全她,隻是哀家怕她,無福消受。”

太後緩緩起身,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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