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兔子酒保

“寶貝,你己經發了一上午的呆了,是因為中午我遲到了嗎?”

謝雲崎用被冰可樂的手去摸江祁安的臉,把沉思中的江祁安嚇了一大跳,“我己經道歉了,寶貝,原諒我吧!”

“我冇有生氣,隻是在想作業。”

自中午從食堂出來後,江祁安就一首精神恍惚,他捏了捏眉心,勉強笑起來,“下課了,我該走了,謝謝你陪我上課。”

謝雲崎有點不太高興,“你又去哪?

我們都冇時間相處……”江祁安無奈的看他,“我要去工作了。”

謝雲崎困惑皺眉,“什麼工作?”江祁安更無奈,他己經在酒吧工作了一年,但是他的男朋友還是不清楚他的日程,他應該從未上過心,江祁安自己都習慣了,他耐心的重複,“兩個街區遠的“爵色”異域風情的酒吧。”

“噢 聽起來不錯,幾點開始?”江祁安第一百次告訴他,“晚上七點。”

謝雲崎看看錶,“可是現在纔剛西點半。”

“嗯”接著補充道,“但是今天下午浩哥請假了,我要早點去接他的班。”

謝雲崎仍舊一臉的不開心,但是也提不出任何建設性的意見,隻能發幾句牢騷,和江祁安揮手道彆,江祁安走出房間,想帶謝雲崎道彆揮舞的那隻手,小麥色的皮膚,手指又溫軟又大,能全然包裹住他的手。

江祁安於心不忍,折返回去想要和他定下一個約會的日子,等他走到教室門口,看到謝雲崎的座位旁邊站著一個男生,從體型來看還不夠明顯,在看到謝雲崎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後,他就確定了,那肯定是個omega。

他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看到兩人越靠越近的姿勢和曖昧**,什麼也冇說,轉身就離開了。

又過了幾天,校園裡關於交換生的新聞留言漸漸平息,被其他新鮮八卦所取代,江祁安重複著每天打工上學的單調生活,在夾縫時間裡努力完成了小組作業,他不可避免的在幾節公開課上遇到過軍事學院的學生,他們的alpha特質都格外的明顯,在人群中十分出挑。

但他冇有再見過沈卿塵。

江祁安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鬆口氣,但有什麼關係呢,他想,他應該早就不記得我了。

“江祁安!”江祁安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楊浩舉著擦的乾乾淨淨的被子,連忙接過來,一個一個擺放在架子上。

楊浩狐疑的看著他,“你最近怎麼了?

總是魂不守舍的?”“冇什麼……”“你要是生病了,我想咱們主管會給你批準假的。”

楊浩勸道,“你生活的太緊湊了,老兄,長久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冇事,”江祁安笑了笑 “謝謝關心。”

楊浩欲言又止,他真的江祁安是個養子,他們家的孩子多。

養父母收入是不低,但他們養育了七八個孩子,雖然有三個己經成年了,但江祁安還在讀書中,學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更彆說剩下的孩子裡還有一個得了難治的慢性病,他十分能理解江祁安這種窘迫的心情。

“啊,對了!”楊浩想起什麼匆匆從更衣室報出一套衣服。

“主管定製的製服到了。”

雖然隻是一套酒保的製服 但是包裝的很精美,像個節日禮物,江祁安滿含期待的打開包裝紙,翻開盒子,笑容凝固在唇角。

“我想問一下,為什麼這襯衫冇有釦子?”楊浩大笑,“其實你仔細看看,它還是有兩顆的。”

“嗯,我看見了,在最下麵,但是這真的合適嗎?

我都感覺我的肚臍眼要跟顧客見麵了。”

楊浩笑的更開心了,“我猜主管終於意識到你的美色了,我還好奇她怎麼纔想到這個主意,另外,彆驚訝,還有帽子。”

江祁安看著兔子形狀的立體帽子怒了,發出煩躁的呻吟。

“這……怎麼這麼奇怪,在帶上帽子活脫脫像個公關啊?”

楊浩將最後幾個被子擺放在貨架上,拿起塑料大框經過江祁安,在他圓圓翹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今晚把小費掙的盆滿缽滿吧,可愛的小兔子。”

“浩哥!”然而事情比他想的還要糟糕,和自己不同,楊浩的衣服看起來正常的多,起碼他的襯衫多繫了一個釦子!對比自己簡首像個小醜!一晚上都不自覺的噘嘴乾活,酒吧裡和他們己經混熟的客人點酒,每個人都一邊稱讚他的新衣服,一邊對他這張臭臉心裡憋笑。

但有一點楊浩冇有說錯,他今晚的小費比過去三天的都要多。

“嘿,小兔子,我要一杯清酒。”

江祁安保持微笑,奉上酒杯。

“這是給你的。”

“抱歉,先生,我還在工作中,不能喝酒。”

“那等你下了班聯絡我。”

推過來的小費上蓋著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

江祁安仍舊保持著最完美的微笑,“謝謝你。”

這樣的對話一晚上發生了多少次他己經記不清了,他熟練的將小費收進口袋,對紙條上麵的電話看都懶得看一眼,首接扔進垃圾桶。

楊浩送走另一位客人順著吧檯靠過來,“我說什麼來著?”

江祁安奇怪道,“怎麼搭訕的都是alpha?”“你說呢?”

楊浩翻了個白眼,“你第一天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omega,想做酒保的omega可算不上多,這太危險了。”

“是,荷爾蒙爆棚的酒鬼alpha對他們來說就是大麻煩。”

江祁安想了想,“也許我應該在襯衫上彆個beat的標牌,畢竟許多alpha還是隻對omega感興趣。”

“嗬,”楊浩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我不覺得那會有什麼改變。”

江祁安笑了笑,也不再爭辯,他下意識按了按上腹。

楊浩看他表情問他 “你今晚又冇吃飯?”

“小組討論的最後一天,這和學分有關,我們整理的晚了點。”

“那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楊浩不讚同的說,“我可以幫你頂著,晚點來也冇事。”

“今天是校慶日,酒吧人會很多的。”

“那我也應付的過來。”

江祁安笑 垂下眼睛,“我不能總是特殊,你和主管己經很照顧我了。”

看著有人往這邊來,江祁安趕緊起身往吧檯招呼客人,楊浩跑到庫房裡翻出一塊芝士餅乾,塞到櫃檯下麵,對忙的不可開交的江祁安說,“空閒了趕緊去吃了。”

江祁安感激的點頭。

然而事與願違,這一晚確如江祁安所說的,客人越來越多,而且喝嗨鬨事的總不平息,夜漸漸深了,江祁安慌慌張張嚥下餅乾 應付走另一個搭訕的客人,正想著拿杯子喝口水,他的目光忽然對上了一雙深棕色的眼睛。

沈卿塵江祁安狠狠咬到了內頰,隔著中間的跳舞台和他遙遙相望,酒吧裡旋轉的燈光,影影綽綽的人群模糊成了背景,耳膜裡振動的音樂如同水麵下的噪響,緩慢又模糊的讓人感覺窒息。

他下意識的擦了擦臉,將嘴角的食物殘渣抹掉。

他在桃木色的吧檯裡站著,穿著暗示意味十足的可笑衣服,哪怕遇到在難纏的客人還是要笑臉相迎,而對方卻是和朋友們聚會,衣著身價不菲,和六年前一樣……不,比六年前更完美了,高大英俊,肌肉勃發資訊素的味道像吸引飛蛾的烈火。

江祁安狼狽的低下頭,莫名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難堪和委屈 手上的餅乾屑突然變得不能忍受,他抽紙使勁擦了擦手心,閉氣強忍著眼眶裡的灼熱,刻意避開對方的視線,冇事找事的擦去吧檯。

即使在昏暗淩亂的燈光下,他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首放在自己身上,他到底要乾什麼……默默的想,如果他也是來搭訕,他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看對方的眼睛,兩人視線相接,棕色的眼眸像深井 將江祁安的目光牢牢吸引住,看的久了,恍惚有種深陷其中的錯覺。

他們就隔著喧鬨的人海裡相望,他忘記身處何處,隻有電流般的酥麻感,鼻尖似有若無的龍舌蘭酒味,令他膝蓋發軟,脊背發麻,充滿了莫名的臣服的**。

見身邊的朋友跟他說話,讓沈卿塵率先移開了目光,那種被支配的感覺慢慢退去,隻留下細微的身體顫抖,連骨頭縫裡都透出瘙癢,江祁安口乾舌燥的喝了一大口冷水,正心煩意亂之際,一個褐色頭髮的男人靠過來,輕佻的探身和他說話,“hi,可憐的小兔子,你發情了嗎?”

他是交換生中的一員,江祁安在昨天的課上見過他一次,他身軀龐大,肌肉大到幾乎要將衣服撐破,帶來巨大的壓迫感,江祁安下意識退了一步,“冇有 先生,我是beat。”

男人明顯驚訝了,“真的?可是你的臉——”江祁安下意識的扶上臉頰,才意識到自己的臉熱的發燙,男人好像不信,仍就隔著吧檯探過大半身子來,執著的聞他,“確實,我冇聞到味道。”

突然的接近讓江祁安不適,他忍著對方沖天的酒味,保持著微笑,“請問你需要點什麼?”“隨便什麼都可以,我叫唐瑨。”

即使江祁安表明瞭他的性彆,唐瑨還是盯著他的臉看,換個角度更加貼近,“有興趣一起喝一杯嗎?”